韓謙是否早就看透這些事、這些人,才一開始就照最壞的情形打算?
只是韓道勛總是不甘心吧?
馮家致禍,馮繚心里一直都有怨恨,巴不得楊家父子兄弟自相殘殺,而此刻眼看著亂局將成,他心里卻又沒有半點的爽快。
馮繚看了一眼暗沉的星空,也不知道這暗沉如墨的夜還要過多久才能揭去。
韓鈞、韓端兩人猶豫著,不知道是不是也要先退下去,將走未走時,就見有一名侍衛從公廳大堂里走過來,說道:“娘娘、侯爺請二位公子進大堂議事。”
馮繚回頭看了韓鈞、韓端兩人一眼,心里只是一笑,看向韓文煥低聲說道:“信昌侯以為將大老爺、二老爺都拉上他們的戰船,跟他們站到一起,能有什么用?”
“我老了,誰會聽我這個行將朽木之人的話?”韓文煥囔囔自語似的低聲說道,顫巍巍的往外走去。
馮繚回頭看到大堂之內韓道銘那張枯瘦之臉,被燭燈照得格外|陰翳,眼角微微一跳,也終不再多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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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鈞、韓端被世妃、信昌侯李普留下來議事,這叫他們被折磨了大半天、痛苦得直想呻吟的心臟,如同注入一劑強心針,整個人都振奮起來。
待庭院里閑雜人等都清空中,信昌侯李普朝隔壁側廂房里喊道:“殷知事,請出來吧?”
韓鈞這才看到楚州館知事殷鵬身穿一襲布袍,揭開簾子走進公廳,馮繚、趙闊明明說此人已經隨王文謙渡江到北岸去,沒想到他此刻竟然在秋湖山。
“娘娘、李侯爺,殷鵬所傳來的消息沒有詐你們吧?”殷鵬揖了一禮,問道,“娘娘、李侯爺此時該有決斷了吧?”
王文謙與殷鵬午后也只是將明面上的楚州人馬撤出城去,以便金陵大亂時會受到迫害,但這些年潛伏下來的暗間秘探都還留在城里盯著最關鍵的幾條線。
安寧宮午后控制崇禮門,卻沒有對溫暮橋、溫博父子能控制的左武衛軍作針對性的部署,以及信昌侯府眾人護送世妃、小王妃出城,以及馮繚隨同韓文煥到京兆府衙門見韓道勛,但韓道勛最后隨內府局典事周斌去見溫暮橋,而馮繚、趙闊護送韓文煥退到蘭亭巷等事,都通過秘密渠道,第一時間傳到王文謙的那里。
這諸多消息會聚到一起,只能說明一種可能,那就是天佑帝已經被安寧宮控制住,溫暮橋以及韓道勛等人可能在迫不得已之下,選擇跟安寧宮進行妥協。
然而這絕不是楚州能夠接受的結果!
雖然王文謙當時還不知道信昌侯李普已經悄然潛回金陵,但世妃、潭王妃都撤到秋湖山,桃塢集屯營軍府也以令人難象的速度在快速動員。
殷鵬等人覺得這事有兩種可能,一是韓道勛要求秋湖山這邊做好準備,以便能跟安寧宮那邊爭取更好的妥協條件,另一個則是韓道勛與三皇子一系的其他人物產生分歧。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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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王文謙對韓道勛以及三皇子一系的其他重要人物有很深的研究,除非沈漾已經潛回金陵,與韓道勛暗中配合,要不然只有第二種可能。
殷鵬緊急趕到秋湖山來,代表王文謙游說三皇子一系在金陵的人馬,與楚州一起傳檄天下向安寧宮討逆伐罪;而且一定要搶在第一時間頒布檄文,效果才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