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廷慌然間隨徐后、牛耕儒等人趕到前殿。
太子楊元渥與溫暮橋、內侍省少監陳行墨等人親自盯在這里。
看到徐后等人趕過來,楊元渥多少有些慌然的迎出來說道:“母后,父皇他駕崩了!”
“慌什么?那老賊死了,你不正好名正言順的繼承大位?”徐后微蹙眉頭,盯著不知所措的太子楊元渥說道,徑直往寢殿走去。
趙明廷見溫暮橋朝牛耕儒擠擠眉頭,心想以溫暮橋的老辣,大概也暗感此時的局勢要比他們所預料的復雜得多,十分的棘手,稍稍處理不好,大好形勢就會傾然崩潰吧?
趙明廷跟著走進去,只見里側寢殿的錦榻之上,陛下平躺在那里,臉色灰敗,黃綢繡龍被上有一片咯出來的黑血,看不到有一些呼吸的起伏,深陷下去的眼窩緊閉著,應該是死了,只是嘴角微微翹起,怎么看都像是一抹詭異的笑,令趙明廷不寒而栗,實在猜不到陛下在即死之時,心里在想什么事情。
徐后枯瘦的身子,站在龍榻之前,仿佛雕塑般一動不動。
趙明廷與牛耕儒、溫暮橋及太子楊元渥及陳行墨等人,站在徐后身后,看到徐后臉頰后側的皮肉在輕輕抽搐著,也不知道她是否正為陛下死后臉上這詭異的笑而憤怒不已。
他們也不敢走上前去試陛下是不是氣息真就徹底斷絕了。
良久,徐后才轉回身來,咬牙切齒的猙獰說道:“傳我懿旨,便說奸妃王夫人,暗通信昌侯李普,丑事敗露狗急跳墻,與信昌侯李普內外勾結加害陛下私逃出宮……”
牛耕儒與溫暮橋對望一眼,心想對方搶先傳檄天下,他們也只能針縫相對,將水繼續攪渾掉混淆視聽。
“溫大人,你親自去見楊恩,說老賊已經駕崩,問他想不想看到金陵城內的楊氏子弟一個個都人頭落地。他要是不想,哀家也不強迫他做什么,只要他給哀家乖乖滾回府里待著喝酒吟詩,不要跳出來給我們添亂就可以了,”徐后說道,“牛大人,你再派去將石延道、楊泰召進宮來。他們要是愿意輔佐渥兒,幫著籌備登基大典,六部以后還繼續由石延道統領,宗室之事,還繼續由楊泰掌握。他們要是不愿意,將他們的妻妾,將他們的子侄、孫輩都抓起來,當著他們面,一個個的殺,殺到他們愿意低頭為止——趙明廷,你護送我出城去見鎮遠侯楊澗!”
“……”溫暮橋、牛耕儒皆是大驚,勸道,“楊澗午后便接家小出城,就算他與韓道勛、李普、王文謙沒有勾結,他關閉大營已經表明態度……”
“他能干什么,將哀家這么一個行將入土的老太婆殺死嗎?”徐后渾濁的老眼這時候驟然凌厲起來,盯住溫暮橋、牛耕儒說道,“我們倘若早能想到是今天這個局面,早就在沈鶴毒發身亡時就應該動手,而不是又拖延了三四個月,讓那個賤種在潭州多出三四個月的時間做準備……”
溫暮橋、牛耕儒不敢反駁。
事后想來,他們拖延三四個月卻是極其失策的,以致很多事情都不在他們的掌控之下,但要不是情非得已,誰會弒君篡位,而自古以來,弒君篡位者又能有幾個得好下場的?
溫暮橋與朱耕儒面面相覷,細想下來,這時候能不能第一時間將鎮遠侯楊澗爭取過來,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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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是決定未來大楚局勢走向的關鍵勝負手。
楊澗掌控大楚最強大的水師,他的選擇,將直接決定金陵城接下來的局勢發展。
即便徐渚率部過來,也沒有把握能在短時間內強攻下秋湖山,對峙有可能會拖延十天半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