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是剛剛新任渝州刺史的長鄉侯王邕,他原本應該就是指望其胞妹清陽郡主與楚國的聯姻而壯大聲勢。
這些都會在蜀國內部促成對楚潭王楊元溥的態度,發生微妙的變化。
而楚國對楚潭王楊元溥的態度,又將影響到分據荊襄的張蟓、杜崇韜的選擇。
所以從這點來說,韓謙潛逃歸楚之際,將清陽郡主劫走,可謂是既大膽又絕妙。
雷九淵這幾年雖然也沒有離開汴京,但韓道勛身邊所潛伏的那名蟄虎,每回有情報傳回來,都會有一份遞到他那里,韓道勛、韓謙父子這些年來所做的諸多事,雷九淵要比荊振清楚得多,也更清楚的認識到韓謙的威脅有多大。
相比較而言,荊振剛剛接掌承天司才二十天,而這二十天荊振的主要精力還要放在監視汴京城里的風吹草動之上,還沒有時間去研究以往所積累的大量資料。
“楚潭王楊元溥不足恃,沈漾有治政之功,卻不擅謀,韓謙到岳陽后,確實是個棘手的問題,一旦他利用清陽郡主與楊元溥完婚之事,迫使蜀主與楊元溥結盟,形勢將對我們極為不利。”陳昆始終堅持清陽郡主離蜀,皆是韓謙一手策劃的陰謀,也猶為感到擔憂。
牽一發而動全局,他們權衡韓謙的去向,實際也決定他們在大梁南境的戰略選擇。
他們此時在汴京僅有四萬兵馬,要震懾附近的州縣不敢有異動,就調不出多少兵馬去征討博王朱珪。
韓元齊在蔡州雖然有六萬兵馬,但韓建死后,韓建諸多舊部雖然都表示要與韓元齊追隨新帝,但軍心不可能不受動搖,也保不定有將領暗通博王,短時間又難以進行徹底的梳理。
這種情形下,即便其他四路節度使軍及北面的晉軍暫時都沒有什么動靜,他們想要干脆利落的解決掉博王與馮廷鍔所率的八萬叛軍,也是相當的吃力跟兇險。
而倘若韓謙與楚潭王楊元溥會合之后,得知大梁發生劇變的消息,又豈會輕易叫他們有機會解決掉陳州叛軍?
而一旦叫博王朱珪在陳州站穩腳步,連橫徐潁等地,那大梁的問題就嚴重了。
“潛伏于韓道勛身邊的那名蟄虎,有沒有暴露?要是韓謙這人實在重要,可令他伺機行刺,除掉心頭之患。”荊振建議道。
“那蟄虎離開金陵后,便失去聯絡,即便派人過去聯系,或許不會從命。”沈鵬擔憂的說道。
項城侯荊振也是在朱裕登基之后,才出任承天司都尉,執掌承天司的事務,對承天司秘卒及潛伏密諜的情形談不上特別熟悉,但他心里也知道只要是人,便會有七情六欲,有些密謀潛伏敵境太久,心志再堅定,也容易迷失,不可能真就會像傀儡一般完全聽從承天司的差遣,甚至他們還要擔心這些蟄虎有可能會叛變、反噬,很多事情都遠沒有想象中那么簡單。
“韓謙或許不會急著去岳陽。”朱裕這才揚起頭來,說道。
“陛下,韓謙倉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