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姜獲、薛若谷等人在場,他們對韓謙都要迫不及待改口以“主公”相稱了。
攜授官告身再次登上龍牙山的姜獲,心緒就要比田城、馮繚他們復雜多了。
他更清楚新的敘州刺史任命為何能如此迅速出|臺。
殿下與沈漾不希望韓謙真留在龍牙山服喪守孝、不問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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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希望丁憂服喪成為太妃及鄭家及信昌侯府一系將韓謙排斥出岳陽核心的借口。
而鄭榆等人默認下這事,一方面敘州已經為韓謙所實際掌握,另一方面他們猜不透韓謙的心思,有意順水推舟將韓謙系于敘州,難以直接插手岳陽的事務。
姜獲猜不透韓謙的心思,不知道他接到這封授官告身之后,會做怎樣的選擇,是感受到殿下與沈漾對他的迫切需要,而能暫時摒去喪父悲痛,為殿下籌謀,還是說順水推舟,順著鄭氏等人的心意,割據敘州后真就躲在這山高水遠之地,袖手旁觀敘州之外的是是非非?
薛若谷心情則更是復雜。
自秦漢以來,中原王朝就沒有停止過對西南的征服與歸化,歷經千年才在辰敘等州形成漢民雜居、流官與土官并立的局面。
而在韓道勛治敘州期間,他甚至看到辰敘兩州徹底歸化并入大楚疆域的希望曙光。
然而韓謙這次子承父業,接受敘州刺史,形成世領敘州的事實,薛若谷又不能說這就是倒退。
畢竟在韓道勛治敘州之前,敘州除了刺史一職外,諸多核心官職都是受土籍大姓勢力世襲控制,像前任刺史死因如此成疑,朝廷也壓根就沒有追究的心思或能力。
不要說思州、靖州、應州、允州以及黔中故郡腹地的羈縻州縣了,即便是距離洞庭湖平原腹地更近的辰州,以洗英為首的辰州洗氏,世襲權勢也要比削藩戰事之前得到進一步的強化。
也恰恰是辰敘諸州有世襲罔替的傳統跟基礎,使韓謙承繼其父韓道勛接掌敘州,形成韓家世領敘州的事實才沒有遇到強烈的阻礙跟反對。
甚至這在一定程度上被視為理所當然之事,很多人內心深處都認為如此才能穩定西南的局勢,而不至于令西南彪健好戰的番民、番兵,成為大楚王朝的威脅跟隱患。
“殿下與諸位大人商議,皆說以韓大人之能,治敘州不過小術爾,為便于敘州能為平息逆后之亂出更多的力,敘州自刺史以下,縣曹部司官佐之任命,也皆由韓大人薦之。”姜獲又說及韓謙得任敘州刺史后所附帶的權力,這點暫時不會以正式的文書進行確認,但姜獲代楊元溥、沈漾捎來這句話,也就代表韓謙舉薦敘州的官員將吏時會得到他們全力支持。
韓謙掌握敘州官佐將吏的舉薦權,這實際也是進一步確定韓家世領敘州的權力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