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鄉侯王邕派來的人不著急見,即便要見,場合也要更正式一些,馮繚乃是韓謙所用的親信,他們也可以將馮繚當作私人接見,可以隨意一些。
更關鍵是沈漾此時也更想知道韓謙對時局的看法。
眼前一切太混亂、太錯綜復雜了。
雖然楚州兵馬與安寧宮所控制的禁軍、侍衛親軍還沒有打起來,雖然徐明珍還沒有率壽州兵馬主力渡江,但這一仗已經無可避免,而且是牽一發而動全身,誰都看不透未來局面會如何發展,會陷入到何等混亂的局面之中。
沈漾以往不喜韓謙劍走偏鋒的風格,而這一刻卻真真希望能有一條計謀,將紛亂平息,使大楚重歸一統,使生民少些離散、傷亡,要是等一切都打殘之后再重整收拾,要死多少人?
幾十萬,幾百萬?
“林海崢,你親自去將馮繚請過來。”楊元溥這時候鎮定下來,吩咐林海崢親自去接馮繚。
曹干去見送婚使韋群,馮繚知道潭王會召見他,進城與林海崢碰頭后,便在附近等候后,半炷香的工夫,林海崢便將他接到內府一座涼亭之中,叫他與潭王楊元溥及行臺左丞沈漾見面。
馮繚雖然沒有陪同韓謙使蜀,但對使蜀及逃歸大楚的事情都了解徹底,他過來后先將蜀主王建猜忌世子清江侯欲有意用次子長鄉侯經略巴南,使諸子之間能有制衡的事情說給楊元溥、沈漾知道:
“梁楚皆亂,先帝死因成迷,而梁帝朱裕迫不及待的囚父、弒父,這些只會使王建對其世子清江侯王弘翼的猜疑心更重,使得蜀軍暫時沒有對荊襄出兵的條件——這次甚至還是岳陽與渝州加強緊密合作的一次機會。這次曹干代表長鄉侯過來,便要說明這層意思,只是他們也不確定岳陽這邊的狀況,才想著先去敘州見大人以及思州的楊行逢……”
有一些機密事,馮繚也不甚清楚,他當下只是簡單將渝州聯兵思州夾攻婺僚人的計劃,以及敘州在這個事里所扮演的角色,解釋給潭王楊元溥及沈漾知道。
“……”楊元溥這時候才算是將對西蜀的擔心懈了下來,又盯住馮繚問道,“韓師他對大楚當前的形勢,以及我在岳陽要做的事情,韓師有什么建議?”
“大人服喪墓前,每日都讀些書化解悲痛的心情,甚少說話,也甚少跟我等說話,還是這幾天才稍稍從悲痛的情緒里走出來,跟我們聊過一些事。就眼下的時局,大人主張易靜不易動,潭州還是靜觀其變為上。”馮繚說道。
“不用擔心蜀軍會出東川,我們還要靜觀其變嗎?”楊元溥有些急躁的問道。
沈漾也有些不解。
梁國大亂,目前又傳來梁帝朱裕弒父的消息,意味著徐明珍完全不知道防備北線,可以將壽州精銳悉數抽出南下。
這時候安寧宮及太子掌握大部分的駐京禁軍及侍衛親軍,并擴編到十數萬人眾,徐明珍再率壽州精銳南下,兵力比計劃渡江的楚州兵馬多出近一倍。
倘若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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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軍的威脅,他們是要更穩重一些,而韓謙眼下都斷定蜀軍不會出川奪荊襄,他們還繼續坐觀其變,不以最快的速度集結兵馬沿江東進,從江州或池州一線牽制安寧宮及太子的叛軍,難道要坐看他們與楚州兵馬的臨時聯盟被各個擊破嗎?
馮繚攤攤手,表示他也只是負責傳話,并不清楚韓謙如此建議的根據是什么。
馮繚見過潭王楊元溥及沈漾之后,又趕往城東去見清陽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