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當前,活在當下的巨頭,有幾個人不是絞盡腦汁、用盡算謀,有哪個身后是干干凈凈、清清白白的?
到這一步,大家無疑是為了各自利益聚到一起,而鄭家有資格也有實力自成一系,只需要在與信昌侯及太妃合作時,要注意到呂輕塵這個婦人的作用以及太妃與信昌侯府的利益更為緊密便行。
鄭暢素有才智,但他這一刻心思卻沒有放在琢磨慈壽宮使呂輕塵與太妃王嬋兒的微妙關系上,素有決斷的他這一刻也是為當前的形勢猶豫難決,征詢的看向眾人問道:
“是不是請殿下及沈漾等大人一起到承運殿商議此事?”
這件事對岳陽所有人的影響都很大,他們沒有必要關起門來密謀而將潭王楊元溥及沈漾等人排斥在外。
慈壽宮使呂輕塵淡然說道:“殿下今天大喜之日,即便要稟報殿下,還是等到明天為好——再說也沒有到天崩地裂,大家都惶惶不安的時候啊。”
“此事今晚便不要打擾溥兒了。”王嬋兒附和的說道。
韓道銘與鄭榆、鄭暢對望一眼,心想慈壽宮使所言甚是,殿下與清陽郡主剛入喜房都沒有一個時辰,說不定此時正情迷熾烈之際,他們派人驚動殿下,實在大煞風景,也顯得他們太不鎮靜,太驚惶失錯了。
再說事情已經發生了,早一天或者遲一天通稟殿下,也不會礙事到哪里去,關鍵是他們坐在這里能商議出什么對策來?
想到這里,韓道銘多少有些束手無策,甚至暗暗后悔,當初逃出金陵便不應該那么急切跟太妃及信昌侯李普他們走到一起,不過誰事先又能想到二殿下會神勇如斯,誰能想到信昌侯李普如此不堪?
就算識不破楊元演與王文謙的計謀,只要他率征自桃塢集軍府的精銳兵馬抵擋住南衙禁軍的沖擊,他們也不會如此被動。
說起來,當年韓謙與李知誥他們在淅川堅守時所率的龍雀軍主力,還不主要都是征自桃塢集軍府的兵戶?
當時桃塢集軍府的兵戶,都才從饑餓流離的苦難日子里擺脫出來,大多數人都面黃肌瘦,甚至還有不少人疫病在身。
就這么一個情況,韓謙與李知誥他們輔佐三皇子在淅川取得那么輝煌的大捷,李普在三年后從桃塢集軍府征集兵勇,單兵素養不知道要比三年前高出多少,竟然會被徐渚所部最先打潰?
難道說人跟人之間差距真就有這么大,還是說李普相比之下敗得這么慘另有原因?
韓道銘心里胡思亂想著,鄭暢又沉聲說道:
“我們當務之急要增兵鄂州,不能再拖延下云!”
鄭暢自問自答有些突然,韓道銘微微一怔,繼而看到坐在他對面的鄭榆,棗紅色的臉像夜里的河水一般陰沉,這時候神色凝重的附和點點頭。
韓道銘轉念也明白鄭榆、鄭暢二人為何要如此主張了,暗感他們還是時時不忘維持鄭家在黃州的利益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