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陽這一決定,周憚要考慮、權衡的東西,比李知誥要更多,畢竟他留下來受柴建節制,會令他的處境相當尷尬、窘迫。
他還不知道岳陽做出這一決定,壓根就沒有征詢敘州的意見,心里滿是疑惑敘州怎么會贊同這樣的處置?
“韓大人什么意見,我還不知道,沈大人卻是支持這一決定。”李知誥說道。
李知誥也極欣賞周憚領兵治軍的能力,只是很多時候周憚作為山寨將領出身,出于習慣多少有些明哲保身。
他雖然不會細說他暗中派鄧泰去敘州被拒的事情,但也將基本的實情相告。
周憚心里疑惑逾發深重,他想不明白韓謙在這件事上的態度怎么可能是糊涂的,但他沒有再追問下去。
也許是在山寨養成的生存習慣,叫他更加小心翼翼的處理與岳陽其他將臣的關系。
沒有人站起來挑頭,自然是無條件的接受潭王府及行樞密院的調令,討論分兵以及后續五指嶺、獅子嶺及九峰嶺一線的防御之事,以便柴建過來后,能以最快的時間過渡好,不發生變亂。
安排好這些人,已經是凌晨了,李知誥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走出大帳往軍營后的臨時府邸走去,遠遠便隱約能聽到杳杳琴音傳來。
琴音似能熨平李知誥繁亂的心緒,但想到彈琴之人,他又變得更加糾結,叫他意識到自己并無法跟以往徹底的割裂開來。
李知誥心情悒郁的走到府中,卻見一個意料不到的人,此時正坐在后院涼亭之中,正用白皙似玉的手托著下巴,聽紅玉彈琴。
“惜水什么時候到九峰城來了?”李知誥不動聲色的問道。
“我午后剛到,得知大哥正召集諸將軍議商議分兵之事,沒有敢去打擾,便直接過來找紅玉姐了。”姚惜水說道。
見姚惜水的眼神往他身后鄧泰飄去,李知誥心想夫人那邊或許已經知道鄧泰多次去敘州的事情,特地在柴建之前,先叫姚惜水過來,大概是擔心他不遵令行事吧?
想到這里,李知誥看向蘇紅玉的眼神也是禁不住一冷。
“大哥,你誤會紅玉姐了,鄧泰去敘州,我們另有消息源,當然我們也不是專門要盯著大哥你,”姚惜水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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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叫我這趟過來,也不是說一定要阻止你什么,只是夫人有些話要惜水捎給大哥你。”
“什么話?”李知誥走到亭子里坐下,微沉著臉問道。
姚惜水沒有急著回答李知誥的問題,而是先問道:“鄧泰去敘州,韓謙對岳陽最近的形勢是什么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