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韓文煥頗為欣慰看了韓成蒙一眼,叫他將敘州來人請到內宅說說話。
片晌過后,韓成蒙領著韓東及另外兩個健碩青年過來。
韓東身穿褐色便服,二十六七歲的年齡,唇上留了一撇短髭,叫他看上去文雅、成熟,難以想象四五年前他在韓府僅是一個低級奴婢,還是得其叔父韓老山資助,才讀了兩三年的私塾,粗習些筆墨。
而韓東身后兩名健碩青年都身穿革甲及褐色兵服,一看就知道是敘州的武官,但其中一人看臉也不面生,韓文煥記得這個青年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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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在郎溪,是在韓謙身邊那個叫韓東虎的侍衛或者另的什么武官。
韓東這次是代表敘州到金陵來,有敘州武官護隨也是理所當然之事。
“韓老山他身體還行啊,你爹娘到敘州后還住得慣啊?”韓文煥將韓東拉到和邊坐下,絮絮叨叨的問起家長里短來,他還記得韓東是韓老山的侄子,后來過繼到韓老山的膝下,但之后又將原本是韓府奴婢的他爹、他娘及兄弟姊妹多人都贖買為良,然后接到敘州去了。
“我爹身子骨還行,這次本也想著來金陵看望老侯爺您,大人擔心他的身體不能支撐得住,沒有準許,我從辰中出身,他還是抱怨大人小看他的身子骨——我伯父、伯娘到敘州閑不住,說我既然過繼給爹爹,他們便要在敘州給弟弟掙一份家私出來,他們在黔陽安家,開了一家店鋪做些小買賣。”韓東小心翼翼的坐在一旁說起他家里在敘州的狀況。照當世的規矩,他過繼到韓老山膝下當嗣子,便要喊韓老山為爹,喊自己的親生父親為伯父。
韓東此時在馮翊所負責的禮曹及驛傳司任佐吏,主要也是接替退休養老的韓老山,代表內府處理一些事務。
韓謙接受黔陽侯的冊封,無論是他個人,還是作為大楚國治下的敘州,照規矩都對冊立皇后大典及納妃等事進貢獻禮。
馮翊作為敘州專司其事的禮曹參軍,與韓東帶著韓東虎等人隨傳旨官到金陵城來,便是代表韓謙及敘州進獻貢禮的。
當然,敘州對金陵都擺出謙卑的姿態,戲當然要演全套,馮翊便著韓東也往韓府這邊送一份賀禮過來——馮翊知道他們不會受到待見,他索性都沒有親自過來,省得受臉色看。
雖然賀禮是敘州特產的十多匹藥斑布,值不了多少錢,但也代表敘州的一份“心意”不是?
韓文煥也就拉韓東東扯西扯問了一些家長里短的話,等韓東再次告辭,也不再挽留他在府里用宴,而是叫韓成蒙送韓東他們出府去。
過了片晌,送韓東他們離開的韓成蒙走回來,看到老爺子韓文煥站在庭院里,看著池塘里游動的錦鯉出神,小聲問道:“陛下對敘州的戒心,這次總該有所緩解了吧?”
韓文煥側頭看了這個不是嫡出的孫子一眼,問道:“你怎么看韓謙?”
“韓謙其才,無人能及,或許如此才遭陛下猜忌,何況還有傳言說韓謙與陛下二人其實早就知道先帝的性命受安寧宮的威脅,是陛下決意隱瞞此事,”韓成蒙說道,“豈不管這些幕后散播這些傳言的人自有用意,但事實真相或許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