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朗、譚丘迅速將有豁裂口的木門關上,沒有兵刃,他們將條凳抄在手里,貼門而站;譚修群則迅速退到內側,捅開西墻窗戶的蒙窗紙,看到西面峪口處的山嵴上還有三道手持刀弓的人影。
趙直賢驚懼的坐在那里,他這時候也能聽到院門被人打開,似有**人徑直走進院子里來,隱隱有甲片簇動的聲音。
“師父,是我。”裴樸的聲音在外響起,輕輕叩響門扉。
裴樸之前不相認,這時候卻帶著這些甲卒登門?
趙直賢與譚育良相視一眼,知道不管裴樸什么來意,他們都沒有任何反抗余地的,示意譚城、譚丘將手里的條凳放下來,打開柴門,赫然看到韓謙站在月色之下,朝里面看過來。
“趙大人、譚爺,好久不見了啊,”
韓謙施施然拱了拱手,便徑直朝屋里走進來,看著破木桌上擺放凌亂的碗碟,笑道,
“聽說譚爺的二公子今日在山里獵得一只肥狍子,我與馮繚、郭榮住在下面的驛站聞到香氣,便猜是潭爺與趙大人將這只狍子燉熟了,帶了壇好酒過來換肉吃——幸好我們趕得及時,狍子肉還沒有吃干凈……”
韓謙與郭榮、馮繚拖了兩張條凳坐下來。
醫官裴樸懷里抱著一壇酒,頗為震驚的看著屋里的一切,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那里。
看裴樸毫不知情的樣子,很顯然即便他清晨時認出譚育良來,也沒有去跟韓謙通風報信,實是他們落戶高椅峪之后的一舉一動,很早就落在敘州的監視之下。
趙直賢想起他們以往的敏感身份,只要韓謙對他們有一絲起疑,便是人頭滾滾,嚇得臉色蒼白,與譚育良、譚修群撲通跪到地上,訴說道:
“罪民寄身敘州,一是實屬迫不得已,二來念著大人治下敘州可謂是世外桃源,絕無其他異念,也與他人絕無半點關系,還請黔陽侯明察。”
其他侍衛沒有跟著進屋,孔熙榮、郭卻、奚發兒三人也守在門口沒有走進來,但手卻按住刀柄,目光炯炯的盯著屋里其他人的一舉一動。
趙直賢乃是文吏,潛伏敘州當了好幾年的醫官,其子女也都跟著學醫、學文,手無縛雞之力,但譚氏卻是潭州傳承好幾代的將門之家。
一家三十余口被拆送金陵誅殺的潭州司兵參軍潭憲,乃是譚育良的族叔;于鷹魚寨(中方城)城頭死于孔熙榮戟下的譚鐵,乃是潭憲之子。
譚育良與譚修群雖然是譚氏的旁支,他們與譚育良的二子譚丘、譚朗以及譚修群之子譚文林,皆是以一敵十、精通技擊的好手。
雖然譚育良、潭修群及子侄沒有兵刃在手,但孔熙榮、郭卻還相信他們真要暴起傷人,還是有些手段的。
“沒有裴樸相助,你們怎么可能從潭陽縣贖身,再落戶到高椅峪來?”韓謙問道。
聽韓謙這么說,裴樸嚇得雙腿一軟,也撲通跪地,哀聲訴說道:“去年年初卑下途經潭陽,看到趙醫官身陷奴營,孤苦伶仃,不忍心才出手幫他們贖身,絕無異念,也絕非受他人差遣!”
“好了,好了,都起來吧,”韓謙揮了揮手,說道,“沒有我的授意,裴樸你怎么可能跑去潭陽采購藥材——沒有馮繚暗中幫著打點,你以為真就這么容易能將趙大人、譚爺他們兩家二十多口人贖出潭陽?”
韓謙伸手將裴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