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帝用以拱衛帝京的禁軍、侍衛親軍,戰斗力又怎么可能會弱?
叛軍的弱,除了最初就被信王楊元演打蒙之外,一方面是金陵事變導致的軍心混亂,另一個重要的原因則是從金陵事變之后就處于物資緊缺的狀況之中。
這在安寧軍叛軍渡江北逃,物資緊缺的問題變得更突出、更尖銳。
而即便如此,諸營兵馬攻打金陵城以及李知誥率淮西禁軍圍攻巢州城,都沒能討到多大的便宜。
壽州物資極度緊缺之時,北岸禁軍可以放開手腳進攻,但即便梁軍的主力轉攻楚州去了,現在淮西的形勢也可以說是完全逆轉過來了。
一方面是朝廷的水師主力覆滅于洪澤浦,編有唯數不多的機動馬步兵及騎兵的右神武軍也近乎全軍覆滅,大楚在北岸的禁軍實力已經被嚴重削弱。
單純從兵馬數量來說,含水師將卒在內,戰前在北岸集了將近十二萬的人馬,但除去棠邑集結不多的殘兵敗將,李知誥從巢州城下率領撤往潛山東南麓的人馬,僅六萬余眾。
壽州軍得到充足的物資補足之后,戰斗力很快就會得到提升,還有兩萬梁軍增援過來,其在淮西的總兵力也增加到十四萬眾。
誰都難以想象一旦棠邑、大刺山、滁河一線都陷落敵軍,樓船軍殘部的戰船能夠從這些地區直接進出長江,京畿的防御形勢會嚴峻到何等地步。
雖說南岸京畿還駐有左右侍衛親軍及兩部禁軍共六萬兵馬,但這些兵馬還是楊元溥登基之后從諸州兵抽調精壯倉促組建,論老卒的比例、兵甲裝備等等,暫時都還不及李知誥所率的左龍雀軍、左武衛軍以及被殲滅的右神武軍。
不管有怎樣的猜測跟猜忌,總不能先將鍋給砸了。
而不管世家宗閥對韓謙有再大、再深的成見,卻又不得不承認韓謙才是最有可能力挽狂瀾的人選。
杜崇韜、周炳武雖然都是大楚名將,但手下沒有可以信賴的嫡系兵馬可用,也不敢說能渡江到北岸替代韓謙。
在沈漾、楊致堂、鄭榆、韓道銘、杜崇韜、周炳武等參政大臣多次上書請求,楊元溥于十八日黃昏,最終在崇文殿下旨設立棠邑行營,委黔陽侯韓謙出任行營都總管、都指揮使,加兵部侍郎銜,全面負責棠邑、大刺山、滁河等地長達百里的防線建設,以及負責巢湖東岸浮槎山到揚州西翼捺山之間長約三百里縱深的戰區作戰。
同時還同意韓謙召集左廣德軍舊部及流民壯勇,新編步營協助棠邑等城,著陳景舟率人馬物資第一批緊急趕往棠邑聽用,而棠邑行營的錢餉兵甲以及戰械損耗、營寨修造,暫時照兩萬正卒的兵額,由度支使司如數撥給,并另照前例先拔給十萬緡開拔錢……
圣旨第一時間由樞密副使周炳武及內侍省少監姜獲渡江到棠邑傳達。
淮西形勢會如何發展,還不得而知,但黔陽侯韓謙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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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樞,這時已成定局。
二十一日,韓道銘又請旨勞軍,與韓道昌、韓鈞、韓端、陳致庸等韓氏眾人,與留在南岸督運糧草物資的馮繚會合后,一起乘船渡江前往棠邑見韓謙。
棠邑北距金陵城四十里不到,放晴之時,站在金陵城北城墻之上,都能隱約看到長江北岸的棠邑城的城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