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甚至以為這是韓謙看到棠邑的形勢初步穩定下來,托付周憚、陳景舟返回江州、廣德府,以便能籌集更多的糧秣,召募更多的丁壯從軍。
這也是韓道銘棠邑勞軍歸來后,極力替韓謙所聲張的事情。
雖說棠邑所需的糧秣物資,以及從各地搜集流民或獲罪奴婢流放到江北,以補充棠邑兵的消耗,應該是戶部、兵部、樞密使以及度支使司出面主持之事,但諸部院司也不可能無中生有,最終還是需要下面的州縣配合。
這時候州縣配合程度越高,糧秣的調拔、流民丁壯的聚集速度就會越快。
要不然的話,拖拖拉拉,這背后都不知道會有多少扯皮的事情。
很多時候,統軍將帥為了更有效的調動糧秣,為了更有效的聚集、補充精銳戰力,常常繞過中樞院司,直接找到有影響力的州縣調糧、募兵,中樞院司那邊最后只是負責補一個手續。
雖然從中央集權、防范將臣擅權的角度來說,中樞應該盡可能避免出現這種狀況,但大楚開國才二十年,內憂外患都沒有中斷過,又怎么可能完全避免掉這點?
楊恩的奏折送抵政事堂,楊致堂、沈漾、鄭榆等人才察覺到一絲異常。
不過,楊恩的奏折已經給出結論,整件事對棠邑的影響已經可以說是微乎其微,也沒有誰會再提起陳景舟、周憚返回廣德府、江州與這事牽連。
而要說李沖投敵為間一事,真正影響到的還是對李普兵敗喪師的追責,也直接動搖了皇后李瑤的地位。
李普抵達金陵后,派人將請罪折子送入政事堂,就自囚于昌國公府;皇后李瑤也自囚于碧玉宮。
過去大半個月,朝堂每有大的事情需要決斷,都是沈漾、楊致堂等參政大臣在政事堂商議出一個結果之后,再分別到崇文殿及長春宮找延佑帝、太后請旨下詔,然后以政事堂制書的形式頒布軍政命令。
這算是由政事堂代行政事。
之所以會形成這樣的局面,主要是朝堂之上對太后以怎樣的名義還朝,存在巨大的分歧。
新帝或年紀幼小,或體弱多病不能署理政事,或暴病而亡新帝未立,或桀驁失德,為群臣所厭恨,這時候太后站出來臨朝稱制執掌政事,是自古以來就有很多例的事情。
李知誥、韓謙皆是奉太后手詔調兵遣將,太后還朝已成定局,但大楚此時所面臨的情形,跟歷朝歷代的舊事還是有很大的不同。
陛下雖然急躁了一些,猜忌臣下不能盡信之,江淮形勢之所以驟變,這可以說是極關鍵的一個原因,而不能將罪責都推到李普的頭上,但楊元溥總體上說卻不能說是昏庸暴虐之君。
楊元溥從出宮就府到登基繼位以來,所行所為都可圈可點,甚至還能算得上有為之君,在大楚軍民之間的聲望也并不低。
更關鍵的一點,陛下作為太后與先帝唯一的子嗣,宗室之中沒有替代者,也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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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沒有誰會想過行廢立之事。
這時候即便說一定要請太后還朝,但倘若說要將陛下踢到角落里去,不要說楊致堂、沈漾了,鄭榆、鄭暢、周炳武、杜崇韜等一干重臣都不會愿意。
拖延到這日都沒有一個定論的分歧,主要還是集中在太后以怎樣的名義還朝,這背后有著極大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