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韓謙正式迎娶王文謙之女后,也意味著棠邑與淮東的關系將進入新的階段。
秦問、張潛位居要職,自然也能看到這些微妙之處。
雖說守疆將帥結黨營私歷來是大忌,但在當前的情況之下,秦問、張潛也不覺得這是什么難以接受的事情。
一定要說,前朝神陵司舊屬、長春宮使呂輕俠與太后形影不離,暗掌輔政之權,豈不是更要嚴重得多?
當然,薛若谷的出言不遜,令他們感到震驚,同時也令他們意識到隱藏在水面下的問題,可能比他們之前想象的更嚴重。
沈漾也沒有責怪薛若谷出言不遜,微微一嘆,說道:“對梁軍水師襲擾沿海之事,我還是疏忽了,沒有真正重視起來,認為壽王即便受蠱惑,也不會成為大害,有些事情才拖延至今都沒有跟壽王挑明……”
張潛這時候耐不住性子,直接問道:“卻不知有什么事情是壽王爺蒙在鼓里的?”
“……”薛若谷看了沈漾一眼,見他沒有阻止之意,便說道,“我去年得任溧水時,也想得簡單,當時心里想著,即使事情沒有那么簡單,但尚文盛刺殺案真要有什么隱情也理應揭開,也理應還世人一個真相。到溧水后,我也找到一些證據能確定衛甄及刑部偵辦刺殺案時有諸多隱瞞,有意報復金陵逆亂之時韓謙對京畿宗閥的打壓。不過,在我派人到廣德府搜查進一步的證據時,無意發現早在去年六七月份,就有相當一部分的左廣德軍舊部往太湖沿濱的漁寨聚集,我想那時候韓謙就應該已經在金陵了……”
“怎么可能?”張潛驚問道,“即便陳景舟早就暗中與韓謙勾結,但當時府縣那么多的官吏,怎么可能沒有察覺到這點?”
陳景舟后期是到廣德府安穩形勢去的,并沒有,也沒有權力解除大批世家宗閥子弟在廣德府占據的官職。
陳景舟有可能替韓謙隱瞞一些事,但真要出現左廣德軍舊部大規模聚集的跡象,世家宗閥子弟出身的廣德府官吏眼睛又沒有瞎,告密信函還不得像雪片似的送入京中?
“前期所聚集的左廣德軍舊部,皆是田宅被奪之人,故而這些人的離散聚合,屬地官吏有所疏忽了。”薛若谷說道。
“……”
張潛倒吸一口涼氣。
尚文盛刺殺案致京畿宗閥眾情洶涌,以致廣德府一段時間內大興獄訟,在世家宗閥出身的諸多官吏慫恿之下,有大批左廣德軍舊部在戰后分得的田宅被侵奪。
本來就有驅逐之心,故而這些人離開屬地,地方官吏自然也就不聞不問,才造成大規模人員聚集卻被地方疏忽的大漏洞。
而早在去年六七月份,韓謙就潛來金陵暗中聚集左廣德軍舊部,又意欲何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