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更是作夢。
又因為右龍武軍之前沒有承擔繁重的作戰任務,之前所得的軍資,平攤到每個將卒的頭上,標準甚至還要低過淮西禁軍及棠邑兵一大截的。
因而哪怕僅僅是前期在鰲山島修筑營城也好,修筑水軍大營及塢港也好,右龍武軍現有的軍資不足,都先需要壽王府自掏錢糧。
好在楊致堂以豫章郡王兼領洪州刺史多年,經營洪州、袁州根基甚深,即便跟馮韓等根基深固的世家宗閥不能相提并論,但前期籌措五六十萬緡錢糧沒有問題。
當然,即便沒有敘州及朝廷的支持,壽王府也并非就沒有掌控水軍力量。
前朝所設的鎮南節度使,一度轄管贛江及鄱陽湖沿岸諸州縣(后世江西省全境),洪州作為其治州,位于煙波浩淼的鄱陽湖西南側,歷來都是贛江及鄱陽湖水系的水陸重鎮。
大楚開國之后,撤消鎮南節度使,又有意削弱洪州的地位,但為打擊、防范鄱陽湖寇,洪州地方州兵也編有千余人規模的水軍。
楊致棠以潤州以東沿江、沿海敵侵形勢日益嚴峻,請旨征調洪州水營移駐鰲山島拱衛京畿,朝堂諸臣還能不允?
問題在于洪州水營規模有限,征調一半兵馬過來,也僅有六百余人、二十多艘大翼船、朦沖斗艦而已。
洪州水營以往的主要任務,以打擊湖匪水寇為主,將卒戰斗力不夠強,戰船不夠堅固,難以在深闊水域與梁軍水師爭鋒,也無以獨力守護潤州以東的沿江、沿海防線,這才不得不選擇跟敘州合作而已。
水師主力覆滅于洪澤浦,當時江淮形勢危厄,洪州水營沒有倉促趕來勤王,原因也在于此。
要不然的話,太湖、鄱陽湖以及洞庭湖以及沿江諸州縣,僅僅是從地方州兵之中,拼湊兩三萬人規模的水軍,又怎么可能會有問題?
當然,對壽王府而言,最先、最難解決的問題還是戰船。
梁軍在海州新建的水師右樓船軍,是從梁國諸州縣召調船匠、木料,還有大量被安寧宮脅裹北逃的江淮船工、船匠。
而作為壽王府勢力范圍的洪州,雖然也有兩家造船場,甚至其中一家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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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壽王府所辦,但長期以來,以造行于鄱陽湖水域的中小型航船為主。
既沒有造大船經驗的船匠,更缺乏造大船的木料。
這種木料通常要從深山老林砍伐運出之后,再陰干兩到三年時間,才能用以造船;否則船入水不用多久便會開裂變形,根本就經不住大的風浪拍打,還不說出長江口迎敵了。
而以往江淮能造千石大船的幾家造船場,都集中在金陵、潤州、巢州三地。
金陵事變后,這三地的造船場都被摧毀,所儲存的木料要么被燒毀,要么被運走,船工、船匠也都被挾裹北逃,成為梁軍水師的造船力量。
除此之外,也就高承源當年在岳陽籌辦的造船場,囤積一批能造大船的木料,此時差不多能夠用上。
問題在于這座造船場受湖南宣慰使司直轄,楊致堂有什么信心,能跟朝廷爭岳陽造船場所造的戰船,又或者說直接伸手將岳陽造船場囤積陰晾三年的木料及熟練船匠討要到自己的名下?
要知道黃化、陳凡等人,皆是江東世家宗閥的代表,他們最反對壽王府的手在江東諸州伸得太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