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也省事,要是禮單寫下金銀珠玉若干,這少不得還要添入相應的金銀珠玉進去,族里真就捉襟見肘了,說不定還要變賣一些田宅才夠,”王文謙說道,“現在就方便了,看宅子里能有多少寬裕,盡可能的添置些進去也就齊當了,不用太為嫁禮之事頭痛。”
“這可不一樣,”許氏不滿的說道,“聘禮寫多少金銀珠玉,這邊添相應的金珠玉,這些往后可都是王珺她個人名下的私己錢——王珺,你自己說是不是這個理?”
“庭夫人跟隨韓謙多久,她的兄弟趙無忌眼下是棠邑兵騎軍大將;奚夫人又是奚氏之主,族人奚昌任敘州司馬、兵馬使,奚發兒也是大將——女兒就這么嫁入棠邑,也是身單力薄,父親在揚州又將辭去刺史之位,以后真要是遇到什么事,父親都未必能替珺兒作主啊。”王珺說道。
王文謙眉頭一揚,但當著幾位族老的面,有些話也忍住沒有說出口。
“對啊,”聽過王珺的話,幾位族老深以為是,拍著大腿說道,“要是咱們王家之女嫁過去,卻受兩位妾室的欺負,那成什么體統?說來說去,這樁婚事還是拖太久了。”
“老說以前的舊事也沒有什么用,還是多想想辦法應付眼前為好。”
“怎么應付,難不成我們王家真要派人過去接管這些物產,王珺以后要是遇到什么事情,就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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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能有人商議、差遣?”
“只是接管這些莊園、水磨房、鐵礦場,不得要七八百號人才夠啊?再說棠邑不容奴婢,要不然的派幾名管事跟隨王珺嫁過去,只要再有買上幾百名奴婢,也就不算事了。”
聽族老們議論紛紛,王珺說道:
“九哥王衍、十七弟王轍、二十九弟王樘、舅表兄霍厲、霍肖,他們都是庶生子,除了在族中任事外,在揚州也謀不到一官半職,聽到珺兒要嫁去棠邑,他們都想隨珺兒遷往棠邑。再有嫁禮之中,也不要什么金銀俗物,珺兒從族里挑選一百戶奴婢過去,到了棠邑后賜給他們良籍,他們必然也會安心的聽珺兒任用——這么一來,嫁禮之事也解決了,珺兒嫁到棠邑有人手可用,也不用擔心會被人欺負。”
諸族老有些遲疑的看向王文謙。
王珺提出來的也不算過份。
王氏以及王珺娘親霍氏,與王珺同輩、沒有出五服的宗族子弟有上百人,王文謙對嫡庶子弟的任事,一方面是盡可能照著傳統,將嫡系子侄安排正式的官職,另一方面則是挑先有能力庶出子弟負責族務、統領家兵。
王衍、王轍、王樘、霍厲、霍肖雖然是庶出子弟,卻頗受王文謙的重用。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一輩上百名子弟,這五人隨王珺嫁去棠邑,也不至于叫王家傷筋挫骨。
另外,揚州流民、災民無數,即便王珺帶著上百戶奴婢,王氏才買進百余戶奴婢補充人手不足,也不是什么難事……
當然,這事合不合適,還得王文謙最后拿主意。
王文謙太陽穴抽搐了好幾下,最后才說道:“珺兒這么考慮,也是有道理的。”
“那這件事就這么定下來。”幾個族老異口同聲說道。
幾位族老告辭離開,王珺也要回房休息,王文謙喊住她:“婚期定得很近,我也將辭去揚州刺史一職,重新回到殿下身邊謀事,你何苦叫我為難?”
“爹爹沒有膽氣霸占住揚州刺史的官位,還賴著女兒不能如覆薄冰、小心做人了?”王珺撇著小嘴說道,“爹爹以后還是信王的忠心謀臣,但王珺嫁到棠邑后,也便要一心為夫君著想啊……”
“這么看來,咱們父女以后要反目成仇了哦?”王文謙苦笑著問道。
“爹爹,你是斗不過珺兒的。”王珺揚頭說道。
王文謙忍不住要拿書抽王珺,臨了又忍不住一嘆,說道:“世間最難識是人心,韓道勛當年受暴刑慘死,雖然安寧宮是罪魁禍首,但在棠邑眾人眼里,為父到底是算計過韓道勛啊——你嫁過去后,一切還是要小心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