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雙方人等對等的混戰之中,居高臨下、左右砍殺的騎兵,總是比步卒更占優勢。
不過,棠邑兵在正面的三個陣列之中,總共布置九十乘輕便戰車,上置床子弩九十余架,每一支弩箭都像一支鋒簇閃爍著奪命寒芒的長矛,在六七十步的近距離內,射出后不要說鎧甲了,即便身披重鎧的戰馬,也能直接穿射馬身。
射人先射馬,床子弩也是對準目標要比人大得多的戰馬攢射,幾乎瞬時叫四五十匹戰馬痛嘶著翻滾倒地。
床子弩陣這時候發揮的最大作用,不是同一時間射倒四五十匹戰馬。
床子弩的裝填速度緩慢,一次沖鋒的距離里能組織齊射一次就頂天了。
不過,同一時間射倒最前側的四五十匹戰馬,以及更多脫離目標、亂射中敵陣或射中凍土迸濺起來的堅硬有如石塊的凍土塊,對正處在全速沖鋒中的敵軍騎陣停滯作用是難以想象的。
組織更多的臂張弩,或許能在敵軍騎兵沖鋒過程中,也能射落四五十人,但這個漸進的過程,即便不斷有人落馬,但對整個敵軍騎陣的驚擾會很有限。
九十架床子箭一起射擊,當即就叫最前側的四十多名重甲騎兵倒下一片。
床子弩與普通弩|弓對戰馬的傷害完全不是一個概念,普通馬匹被弩箭射中,可能最終也會失血而亡,但對馬匹自身的驚憂沒有那么大,訓練有素的戰馬在騎兵的控制下,還能繼續保持往前突前,但被床子弩射中的戰馬,胸骨被射斷,脅腹被射穿,一個個血窟窿迸濺血流,極少數當場死去,更多的戰馬倒地后驚嘶長嘯著掙扎,或發狂的站起四散驚逃……
整個沖鋒騎陣在受到床子弩攢射前都沒有發覺異常,也就沒有提前緩沖的準備,后面的騎兵控制不住馬速,紛紛飛快的撞上來,整個騎陣幾乎在瞬時間便亂作一團。
不計其數的人被甩下馬背,遭受慘烈的踐踏、碾壓,彼此之間躲避不開。
更后方的輕騎兵慌亂之間,被迫往兩翼分散,但沒有重甲庇護的他們,陣形渙散、速度又被壓下來,慌亂著迎著更為密集的弩箭攢射,人馬如秋后的莊稼般成茬的紛紛倒地……
“擂鼓進擊!”韓謙沉郁的盯著戰場前的動靜,下令道。
敵軍盛極一時的氣勢被他們一棍子打蒙掉,整個前鋒騎兵陣列接下來都會難以避免陷入混亂之中。
照著擬好的作戰方案,除了左翼兩營步卒繼續盯著安豐寨守軍外,一營步卒作為預備隊,其他三營步卒應該第一時間往安豐渠東岸進逼。
倘若敵陣進一步混亂起來,兩營騎兵則要果斷的從兩翼抱抄過去,最大限度的殺傷、殺潰敵軍,擴大戰果。
被一團團霧汽遮住,徐明珍初始都不知道前陣為何突然間陷入那么大的混亂,起初也太過混亂,前鋒騎兵躲避箭雨還來不及,自然沒有人第一時間趕過來通稟前陣的情況。
徐明珍還以為是棠邑兵在陣前設下什么陷阱,他下令東岸的騎兵先后撤下來,但也是盡可能疏散到西岸重新集結,等看到成百上千的棠邑兵步卒從低洼地殺出,逼進安豐渠東岸時,他幾乎要呻吟出聲音來——心驚膽顫的看著棠邑兵陣列之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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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輛戰車用軍馬牽著緩慢而堅守的前行,一架架床子弩,仿佛兇獸般的蹲踞在戰車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