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來說了一會話,剛才不知到何處去的李知誥,與鄧泰才推門走了進來。
雖然已經是二月上旬了,但從門口竄進來的風,猶有寒意,也不知道今年的冰雪消融時間,是不是比去年還要延后時日。
不過,不管怎么延后,到三月份,從霍州南部沿灌河、白水河等溪河河谷進入淮陽山北坡腹地的通道,都會打開。
棠邑軍雖然在淮陽山北坡集結**千兵馬,但缺少兵甲,更不要說精良的戰械,絕大多數人又都是新卒,有血勇,卻沒有經過充沛而完備的訓練,身體素質也差,戰斗力僅相當于鄉兵。
一旦壽州軍集結精銳,進攻淮陽山北坡腹地,僅憑山里單薄的寨子,想要抵擋住壽州軍的兵鋒,很是困難。
馮翊、郭卻過來,想要請襄北軍與棠邑軍精銳分別從靈山大營、烏金嶺大營出兵,左右夾攻,令壽州軍投鼠忌器,不敢輕易對淮陽山北坡用兵。
當然,有關兩軍協調作戰的事情,一直都有溝通。
這次馮翊、郭卻兩人特地翻越淮陽山西段的崇山峻嶺趕過來,尤其的鄭重其事,是希望李知誥能在西翼大規模的出兵,而不是以往小規模的、不痛不癢的襲擾。
這時候見李知誥、鄧泰趕回來,當著姚惜水、春十三娘的面,郭卻又鄭重其事的強調這一點,希望李知誥能給一個明確的答復。
“壽州軍在金烏嶺被大水沖擊得更不夠慘烈?這才過去多久,他們傷疤都沒有好,真就敢進攻棠邑軍防守的山區?”姚惜水美眸盯著馮翊、郭卻二人,張口問道。
馮翊永遠都是一副憊慵懶散的樣子,郭卻耐著性子說道:
“去年初春,我棠邑軍將卒能借水勢潰敗壽州軍,說穿了并沒有太多的奧妙,這都快過去一年時間了,壽州將吏再無能,相信也都早就窺透。因此,冰雪未融化之前,壽州軍不敢進山,但冰雪融化之后、雨季來臨之前,他們要是還畏首畏尾,那收復壽霍諸州,將敵軍驅趕到淮河以北,那真就是指日可待,沒有什么懸念了——相信姚宮使這時候也早就想明白,去年初春我們是用什么手段擊退敵軍了吧?”
都過去這么久,要是還沒有想透冰壩的秘密,姚惜水心想她們索性棄子認輸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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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只是事情發生后,捅破這層窗戶紙容易,但事前誰又能想到韓謙會用這樣的辦法敗敵?
李知誥當然不會當場就給馮翊、郭卻答復,而他身為都防御使,節制統領三部禁軍及五州軍政事務,權勢猶在韓謙之上,也無需親自去敷衍馮翊、郭卻,只是吩咐身邊的一名部將,安排馮翊、郭卻他們先在靈山大營住下來。
將閑雜人員摒退,廳里皆是親信,姚惜水才說道:“河朔將有異變,大哥這邊可有做好準備?”
在信昌侯府時代,姚惜水便與蘇紅玉等女喚李知誥、柴建為兄長,而眼下李知誥作為晚紅樓一脈的嫡系大將,已經是公開的秘密,李秀、李磧以及鐘彥虎等人卻是不知姚惜水這一聲“大哥”里蘊含著更深入、更直接的含義。
“將有異變,什么異變?”李知誥長眉緊蹙起來,問道。
他不僅對神陵司在河朔、河東故郡的殘余勢力一清二楚,甚至還有知道前朝覆滅時,有一小部分衣冠士族北逃投靠蒙兀人生存下來,這些年都彼此間有所聯絡,但王景榮想要在河朔,或者更直接的說在成德軍搞什么事情,他還不特別的肯定,或者說他內心深處并不希望發生那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