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制置府此時可以從官錢局挪用錢款,彌補軍資開銷的缺口,但這到底是借款、借債,屬于拆東墻補西墻的行為。
這邊填補上多少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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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錢局那邊就會留下多少缺口。
而設立官錢局的目的,是籌集錢款扶持工造商貿的發展,也不能無限制的從官錢局挪用錢糧去彌補軍資開銷的缺口。
王轍他們在旁邊聽了半天,才知道馮繚的意思是勸韓謙不要為穩定人心,今年就急著對新收復接管的十二個縣減免賦稅。
五十萬新增丁口,制置府即便抽稅不太狠,作一定的減免,今年夏秋糧也能征得三四十萬石糧谷以及布帛丁口錢三四十萬緡,這能在很大程度上,彌補制置府今年的開銷缺口。
“今年做好田畝丈量工作,一部分丁口還要內遷到滁州、永陽,填充那邊的民戶,還要梳理壽州軍有可能安插下來的暗樁、間諜,咱們要是窮兇極惡上來征收錢糧,不給這些丁口休養的機會,好些事情大概都不可能得到很好的配合。再熬一兩年的苦日子吧,等到明后年寬裕起來,我們再去想辦法補官錢局的缺口。”韓謙不贊同馮繚的主張,勸說他從其他地方想辦法,將軍資開銷缺口補上。
過去一個月,韓謙并沒有停留在臨濠或壽東,而是馬不停蹄的將新收復的十二個縣都走了一遍。
新增五十多萬口附民,即便當中有相當多是金陵事變后被安寧宮脅裹北上的人群,但也是一個個都面黃肌瘦、衣裳襤褸,日子過得十分的艱苦。
徐明壽這些年為維持如此龐大的兵馬,除了極個別、融入壽州軍核心的將吏家小,不可能對這么多人都給予優待。
渡江北逃的人群,不管之前什么身份,只要沒有在壽州軍擔任一官半職,日子都不好過,而底層貧民更是恨不得身上每一粒能壓榨的糧食都被盤剝走。
現在是春荒時節,青黃不接,制置府甚至還要拿出大筆的錢糧,進行賑濟,免征今年的夏秋糧,才有可能叫他們的日子稍稍緩過一口氣來,不至于出現大規模的饑荒。
韓豹他們對這些事插不上話,只能默默聽著,但有資格旁聽,也說明他們今后在棠邑的身份不同于以往。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聽到院子里有人走動,王轍他們就坐在門口,探頭往院子里看過去,卻是云和公主、沈鵬、趙慈三人被人引領著走進來。
乍看換回女裝的云和公主,王轍都覺得眼前一炫,沒想到一路跟他們跋山涉水、吃盡苦頭的云和公主,此時身穿襦裳款款走進來,是那樣的清麗秀美,稚氣未脫的臉蛋上,有著她這個年紀不該有的從容與鎮定。
不過,王轍注意韓謙的眼神沒有落在光彩照人的云和公主身上,也沒有落在梁國承天司核心頭目沈鵬身上,卻落在一路上都默不作聲、行事有些魯莽的趙慈身上。
王轍正不明所以,坐在廳里談事的奚發兒、林海崢等人神色皆是大變,奚發兒更是手握刀柄,直接下令左右侍衛將趙慈扣押下來。
“算了,人來便是客,莫要莽撞,”韓謙意興闌珊的揮了揮手,示意左右退下去,才看著趙慈問道,“你是趙闊的兒子,還是侄子?”
“家父趙闊……”趙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