較為麻煩的還是最后剩下的兩千名將卒,其家小既不在棠邑境內,也沒有留在南岸,其中有一小部分將卒的家小或是流亡逃散、不知所蹤了,又或者餓殍于野、尸骸無存,但大部分人的家小,還在壽州軍控制之下。
而這部分將卒恰恰又是溫博身邊最為精銳的牙軍嫡系,也因此這才會在渡江北逃之后,直接安置到壽州軍所控制的、最為核心的霍邱、壽春兩地。
今年春后,安豐渠、永陽渠相繼修通,棠邑水軍的戰船得以直接進入洪澤浦及北淝水河,也就打通水軍戰船進入淮河、封鎖壽春、霍邱兩城的水路通道。
不管中原局勢如何發展,即便梁帝朱裕沒有開口承諾,韓謙要計劃著從徐明珍手里奪下壽春、霍邱兩城,使淮西徹底完備起來,不會叫壽州軍再繼續有機會楔在淮河南岸,令淮西如梗在喉。
當然了,即便有梁帝朱裕的承諾,即便徐明珍出于現實軍事壓力的考慮,會放棄霍邱、壽春等城,全面收縮到淮河北岸去,但不意味著徐明珍就會同意將溫博牙軍精銳的家小眷屬放歸棠邑。
所以接下來要做的,棠邑水軍還是要從北淝水河及臨淮等地,對壽春、霍邱、鳳臺等城,形成夾抄之勢;步營主力將要在壽春、霍邱、鳳臺等城的南面進行集結。
對霍邱、壽春及鳳臺駐軍保持軍事壓力,還有一個好處,就是確保徐明珍不會投向魏州叛軍的懷抱。
等梁帝朱裕的玄甲都精銳與蔡州兵馬會合之后,并在汴京或洛陽等地露出猙獰的獠牙,徐明珍必然能想到玄甲都精銳能入蔡州,必是棠邑暗中配合,到時候他還想投入魏州叛軍,不再受梁帝朱裕的號令,將會面臨南北夾攻。
而唯有徐明珍重新投入梁帝朱裕的懷抱,那霍邱、壽春、鳳臺三座殘城的歸屬問題通過磋商解決,才有可能成為現實。
韓謙要溫博先在軍情參謀司給高紹擔任副手,與奚發、王轍等人共同擬定、推進合圍霍邱以及后續回撤右神武軍及掩護梁軍過境等事,也要他籍此與棠邑軍的將領熟悉,同時更深入的了解棠邑軍的作戰方式。
溫氏族人這邊,年輕一代的子弟都已經正式錄入歷陽學堂,與陳喬等家乃至韓氏的年輕子弟一樣,即便有不錯甚至算得上深厚的家學底子,也都要先讀滿兩年的新學,到時候再擇優任事。
韓謙這邊所行新政的基礎在于新學。
從最早十年前第一批五百名匠師子弟集中就學,到金陵事變之后韓謙回到敘州正式在縣及鄉司推廣興辦初級學堂以及在黔陽、辰中兩地興辦匠師、匠護、講武三類中級學堂,等到棠邑后更是在三類中級學堂基礎之上,建立更為高級的綜合性歷陽學堂,新學的發展,在棠邑是一脈相承的。
溫氏對子弟能入新學,又怎么可能拒絕?
他們心里也很清楚,新學不僅為棠邑培養大批合格的武官、匠師及胥吏,奠定棠邑當前的基礎,而就軍隊而言,講武學堂有別于傳統將門的武官培養體制,也打破以往下級武官依附、從屬于上級武官、將門子弟內部抱團、自立山頭的傳統,加強諸鎮旅之間的中低層將官的聯系及情誼,促進棠邑武官團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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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成。
韓謙這次還計劃將譚育良所部天平都調來棠邑,加強中下層武官的培養,推進融合,同時會安排一批敘州老卒退出現役,進入地方預備役序列,一方面控制現役兵馬的規模,節儉軍資開銷,一方面保證敘州可動員的軍事潛力不降低。
諸多事討論下來,接風宴到深夜才散,眾人各自歸去,陳景舟也要先在客舍住上一天,明天再回金陵復旨,到時候還需要馮繚陪著回金陵一趟,跟韓府的核心人物通報梁軍借道過境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