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并不能算有害楊氏宗室的利益。
而此時長信太后也表明了立場,他們還能怎么辦,這時候罷黜新帝,另立福王?
不管怎么說,他們都得先熬過此節,再說其他,而當前首先要做的,除了加強戒備,查清楚韓謙的行蹤之外,也確實需要將朝中與棠邑可能會有牽涉的將吏都隔絕起來。
“太后所言甚是,或可令這些官吏休沐在家,不得再參與諸部院司之事,再暗中順藤摸瓜進行稽查。”楊致堂沉吟道。
清陽想到年老宮侍所說她此時唯有內侍府這步棋可用的話來。
雖然宮里還留用大量的宦官、宮女,但內侍省改為內侍府之后,宮里所主事的,主要還是宗室耆老與宗室婦。
這里面有病逝壽春的老皇叔楊泰之子,有天佑帝兩個嫡親妹妹,也有天佑帝兩個女兒即延佑帝的兩個姐姐及家人;像杜崇韜之妻,在宗室之中血緣關系還是較遠的,但人數更多。
金陵逆亂時,居于京畿的宗室,絕大多數都被迫隨宗正卿楊泰附逆、奉立當時的太子楊元渥為帝,之后又被裹挾逃去壽春。
一直到梁楚和議時,這些人才被放回來。
即便延佑帝沒有治他們附逆之罪,依舊以宗室視之,但無疑在金陵城里已然低人一等了。
而延佑帝在世時,即便令內府局繼續供給奉養,但相比較金陵逆亂之前的優渥大為縮減,征沒的田宅也再沒有賜還。
還是在宮變之后,內侍省改內侍府,使宗室耆老、宗室女主事,他們的狀況才稍稍改善一些。
而這半年來,這些人在長信宮、崇文殿乃至明成宮伺候,清陽也是能感受到他們的討好與巴結之意——除了這些人外,清陽也想不到金陵城里還有什么人能為她所用了。
清陽這一刻猶為深刻的感受到,歷朝歷代為何要用外戚了。
除了自家的兄弟姐妹之外,深居宮禁之中的女子,能有什么人真得值得信任、依賴?只可惜她孤身在金陵,身邊并無兄弟姐妹可用。
當然了,這些宗室南歸后,因為身上都打下“附逆”的烙印,與朝臣以及自詡清流士族之謂的江東世族宗閥格格不入。
清陽心想她需要這些人,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叫他們也知道,唯有在她這里才會得到重用,才會恢復往日的榮光,并不需要擔心他們中有多少人會投向黃娥那賤婢。
想到這里,清陽又說道:
“無論是刑部、大理寺,還是御史臺,都有棠邑之私吏滲透,哀家覺得非常之時,涉及此事之詢查,皆由楊恩率內侍府負責,諸卿可有異議?”
“太后,此事……”
清陽提及此議,實際是在內侍府之下重開縉云司,以掌握監察朝野官吏之權,雖說楊恩乃是執掌內侍府的大臣,卻不想再開惡例。
“楊侯爺,你身為內侍大臣,這事暫且還是聽一聽沈相、壽王爺是什么意見。”清陽截住楊恩的話頭,不叫他發表意見,而是看向楊致堂、沈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