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實上受地形限制,收編趙孟吉、王孝先所部之后,他們在西翼的兵馬擴張到十三萬之眾,卻無法有效的對藍田、華州及潼關展開。
考慮到趙孟吉、王孝先新附,以及韓謙在西翼部署六萬兵馬,他們暫時還沒有辦法從西翼抽調大量的兵馬,加強東北翼的攻勢。
雖然蕭衣卿此去雍州,是希望說服趙孟吉率部調到孟州來,但趙孟吉及王孝先其部在過去兩年間占據鳳岐秦三州,口糧供給只能維持正常的三分之一,將卒疲弱、軍心又極其不穩,這兩年是約束在城寨之中才不至于嘩變潰逃。
目前王孝先也只能答應小規模的參與對藍田關的進攻,而趙孟吉所部想要東調,在后續糧秣供給充足的情況下,至少需要休整兩個月,才有可能恢復一定的戰斗力。
即便大家心里都很清楚,真正的攻勢,除了敦促梁師雄率部從滎陽進攻虎牢關外,主要還是要從孟州集結兵馬,進攻禹河對岸的鞏縣、偃師等伊洛河下游兩岸地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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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溫博率部棄鄲縣,跨過潁水,經嵩南棧道進入河洛的那一刻,蕭衣卿便意識到之前主張梁師雄殘部放棄洛陽、偃師等城,東撤到滎陽、汴京休整,很可能是蒙兀大軍南侵以來他所犯的最大一個錯誤。
他主張梁師雄殘部撤出河洛,當然不是體恤東梁軍守殘城的艱難與傷亡慘重。
他與烏素大石之所以都想著叫梁師雄率殘部先撤出,實際上是想著在等梁帝朱裕駕崩之后,由蒙兀人的嫡系兵馬奪下洛陽等城,從而名正言順的就將河洛這么一個極關鍵的地區,并入蒙兀帝國的直轄領地。
這世間沒有誰愿意徹頭徹尾的當一個傀儡,朱讓此時對蒙兀俯首稱臣,但東梁軍奪得河洛之后,實力進一步強大起來,還會不會還會繼續甘愿受他們的控制,沒有脫離他們控制的野心?
這是蕭衣卿與烏素大石都不得不考慮的問題,所以才最終在去年十一月份決定叫梁師雄先撤出來,而非持續增派兵馬去死守洛陽、偃師等殘城。
他們甚至也考慮過殘梁與棠邑軍有合流的可能,考慮朱裕身故之后,將河洛之事交給韓謙統攝的可能,烏素大石因此還秘密下令給田衛業,要他在攻打雍州城時,給梁洛王朱貞留一條活路,要不然他們不至于連雍州南翼的藍田關都打不下來。
可是他們怎么都沒有想到,梁帝朱裕在其長子朱貞尚且在商洛統兵之時,竟毅然會使將吏直接迎韓謙為新主?
因為朱貞一直留在商洛沒有返回洛陽,他們甚至誤以為朱裕的身體沒有那么快會垮掉,以致他們在河洛兩翼重新集結兵馬,也稍稍慢了一步。
他們原本能夠以較少代價,聯合東梁軍守住洛陽、偃師、鞏城、虎牢關及孟津等地,但這一關鍵決策的失誤,卻迫使他們這次可能要多付出數倍的傷亡,才有可能重新奪回這些城寨。
蕭衣卿與烏素大石神色凝重的并肩站在孟州城樓之上,眺望南岸邙山之間的旌旗招展,從衣甲形制及服色能明顯辨識,有大量的棠邑軍精銳換駐其間,而東南方向的虎牢關里,已經全面換駐棠邑的精銳健卒。
虎牢關前的戰事三天前就已經全面展開。
虎牢關乃是夾于嵩山禹河之間的雄關,西距伊洛河口僅十里,再往西距離希玄寺也僅十四五里,地理位置極為重要,但長期位于梁國腹地,梁國創立后,僅僅是照一般規模修繕關城,這兩年來又經歷了多次攻奪大戰,關城相當殘破。
馮宣守虎牢關,深知不能叫東梁軍將旋風炮等攻城重器擺陳開來,因而敵軍從東面進逼過來,他沒有單純的據城以守,而派出兵馬,倚關城而戰,堅決不叫敵軍能逼近關城千步以內扎下營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