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軍士氣本來就低迷不堪,殘破不堪的城墻之上也沒有什么有用的防御器械,看著梁軍將卒附城攻來,身堅厚甲,都無懼弓箭的攢射,箭矢乒乒乓乓的撞擊甲葉,卻無法穿透甲葉,守軍殘剩不多的士氣更是如風之燭,隨時都有徹底熄滅的可能。
而城下除了各種大型戰弩外,趙無忌更多的將一架架高過城墻的樓車、巢車推進到城前,上面站滿弩手,數百具臂張弩一起將弩箭射出,似蝗群一般,無情的往城頭覆蓋過去。
看到這一幕,守將朱韋都心旌搖蕩、滿心凄涼,深感密縣大勢已去。
連著組織兩次反攻,都沒能將登上城頭的梁軍驅趕下去,他也無心戀戰,但他這時還不敢直接率部從北城門奪路而逃。
朱韋不走,卻沒有再派督戰隊去攔截那些凌散往北門逃去的兵卒,直到越來越多的梁軍殺上殘破的南城墻,甚至將十數架簧臂式床子弩都拖到殘缺的城墻之上,他才在扈衛的簇擁下,從北城門殺開一路血路,往北面的滎陽城逃去……
…………
…………
“這仗沒有辦法打,上將軍即便砍下我的腦袋,我也要說話,”
好不容易擺脫追兵,朱韋帶著不到兩千殘兵倉皇逃入滎陽城,身上血跡未干,將頭盔摘下來,擱在長案之上,跪坐面向白發蒼蒼、受朱讓封為柱國上將軍的梁師雄,激動的說道,
“前年洛陽、偃師、孟津、鞏縣、虎牢關諸城皆在我們囊中,朱裕雖然攻得兇狠,但只要蒙兀人及時增援過來,斷無失守的可能。然而蒙兀人想將河洛收入囊中,死活不給增援,我們被迫放棄這些城池。這也沒有什么,但滎陽怎么也不該輪到我們來守。”
“夠了!”梁師雄壓低聲音,嗓音沙啞的喝止朱韋,說道,“也沒有誰追究你丟失密縣的罪責,你就少發些牢騷。”
在這樣的世道賴以安身立命的萬余精兵,幾個月來損兵折將,最后就剩不到兩千殘兵逃入滎陽城里,朱韋怎么可能沒有滿腹的牢騷跟怨氣?
再說了,一旦孟州水營被梁軍水師徹底壓制在北岸,滎陽就將成為孤城,僅憑借城里的
(本章未完,請翻頁)
兩萬守軍,真能守到十一月中下旬禹河及東翼的洪泛區再次冰凍起來嗎?
朱韋即便知道梁師雄多半早就想明白這些道理,但梁師雄喝止他繼續說下去,他心頭猶是憋著一口氣,泄不下去。
“你先歇一歇,安頓好將卒,再從城中挑征兩千精壯補充兵馬,到時候你來負責守東城……”梁師雄放緩語氣,跟朱韋說道。
滎陽城池堅固,非密縣能及,而除了兩萬守軍外,還有民戶近六萬口,可以挑選一些精壯男丁補充兵員的不足。
而前期蕭衣卿在孟州,催促各方集中運送了一大批糧谷等物資過來,也安排數百名匠工進入孟州,協助打造戰械。
梁師雄還是有信心能堅守到十一月寒冬來臨之時。
只要等到禹河以及東面的洪泛區都凍得結實,梁軍兵鋒再堅銳,也不可能抵擋住數以萬計甚至十數萬計的援兵從禹河北岸、賈魯河以東圍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