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滎陽駐軍開銷外,將中樞撥付及儲蓄局工程款借貸計劃在內,滎陽府太和四年計劃用于水利、道路及城池、農田開墾修造的預算,就高達三十萬緡錢。
在沒能收復賈魯河以東的武陟等地之前,禹河南岸大堤決口注定無法合龍,而單獨從西側著手堆土圍水,也注定要承受更大的水流沖擊,修堤的難度也相當苛刻。
在著手修填大堤之前,韓東虎組織軍民從嵩山東麓開采大量的石料,用于加固大堤的外側。
就是這樣,趕在五月之前禹河汛期來臨之前,滎陽軍民利用兩個半月的時間,將垮塌的大堤從西往東修復五里有余,將決口往東縮短不到千步。
而決口的西側更是用長青石及石泥砌出一座長五十米、高四米、底座厚十米的石壩,以抵擋決口處渦流的沖擊。
花費如此代價,效果自然也是極為明顯。
五月中旬,新一季的禹河汛期來臨,大水洶洶而來,決口以東的殘堤,受到嚴峻而殘酷的考驗,六月上旬前朝中期修于賈魯河口、銜接禹河的水閘,連同左右的殘堤,一并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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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沖垮,導致逾一半的禹河大水,直接泄入賈魯河以及賈魯河以東的武陟縣境內,使得汴梁城以西、以南皆成汪洋大海。
東梁軍修建于賈魯河東岸的十一座營寨隨之被沖毀。
趙無忌組織軍民,于長葛西南的潁水淺灘修造的分水堰更是早在四月中旬就完工,并在分水堰上游河道里,鑿沉一批載滿砂石的舟船,除了保護分水堰外,更是進一步收縮沿潁水往南的行洪水量。
長葛分水堰這時候發揮出預想中的作用,迫使大量的洪水,更多的往對岸涌去,通過汴梁與鄢陵之間的低洼區,浸入渦水。
此事對渦水沿岸的影響有多大,暫時還難有準確的估算,但潁水西岸在這個夏秋季的洪泛區面積大為縮減,臨淮以西的淮河水位比往年也大為降低。
林海崢、楊欽他們于今年暮春之前,組織軍民,在壽春南側行洪帶之內,開挖的行洪干渠,也成功經受住考驗——僅新堤、舊堤之間騰出長逾六十里、寬七八里到十數里不等的肥沃土地,就為壽春府新增加十五萬多畝的豐產糧田。
太和四年轉眼而過。
朱讓、徐明珍、司馬潭為在豫東及齊魯、徐泗等地維持總數高達二十萬人眾的兵備,又要在汴京以西、以南及渦水兩岸、淮河及洪澤浦北岸修造大量的城寨防壘,只能是對地方百般盤剝。
渦水、泗水兩岸,夏秋時相繼大災,洪水在數百里方圓的河淮平原肆意泛流,總計近兩百萬緡的鍍銅鐵錢通過各種渠道流入東梁軍控制的地域,進一步摧毀其脆弱的商貿經濟。
東梁軍位于渦水、泗水兩岸的防寨、城池也大量受淹,入冬后,在趙無忌、林海崢等人的指揮下,許州軍、蔡州軍分股往豫東地區迂回穿插,東梁軍選擇堅壁清野抵抗。
實際上也是放棄對邊境地區的封鎖,豫東地區的流民、災民,趁機越過邊境線,往淮南府、壽春府、陳州府、許昌府境內涌來。
太和五年初春淮河解凍之前,豫東地區南下及西進討生活的民眾,高達三十萬眾。
太和四年,對為戰亂而逃入秦嶺、伏牛山、肴山、嵩山、桐柏山等山區的民眾,進行進一步的梳理,再加上從豫東地區接出來的逃難民眾,疏導歷山、王屋山的山民農戶遷往滎陽府定居,太和五年初春新一輪的人口統計,大梁編籍民戶突破六百萬口。
為保證工礦業發展能獲得足夠的剩余勞動力,韓謙一直都沒有放開限田禁令,但要求府縣通過遷徙以及槽渠、堰壩等水利設施建設,不斷壓縮低產的坡地山田的比例,提高豐產水田的占比,并要求府縣在育種、選種及套作輪作等農耕技術下多下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