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你就知道了。不遠,保證天亮前回宮。”
安冉安心了,懶得和他說話,盡力縮著身子,和他拉開距離。
狹窄的空間,通風不是很好,兩人的氣息互相交織,味道越來越濃,安冉有些緊張起來。
瞥了一眼對面,某人那張帥到天際的臉近在咫尺,雙眼灼灼,好像恨不得撲上來。
安冉更緊張了,腦子飛快的轉,趕緊找話題說啊。
“青衣……”
“我沒理她,我只理你一個。”白焱立刻表忠心。
安冉:“……”
我只是想說你要好好對她,不要來煩我。
“皇后娘娘對你極好,選了個最好的人侍奉殿下。”安冉慢悠悠的道。
狗崽子不要對皇后恨意太深,黑化了就不好處理了。
白焱微怔,深深看她一眼。
冉冉是在意青衣到他身邊了吧,心里難過了吧?所以用皇后來遮掩。
“母后只不過派個人盯住我罷了,她的心思如海底針。你不用在意她,不過是一枚很快就被丟棄的棋子。”
安冉心里咯噔一下,難道白焱現在就已經知道皇后是他殺母仇人了?
玄一和墨竹也提前出現了。
那么白焱豈不是要提前立戰功,奪軍權了?
完了完了,怎么制止他?
“四殿下,皇后娘娘對你如親娘一般,您身邊沒有宮女服侍也不妥帖。”安冉試探著勸道。
白焱一笑,“親娘會從小就喂我吃毒藥嗎?”
安冉瞪大眼睛,低聲驚叫,“皇后喂你吃毒藥?”
她怎么不知道啊?
安冉反正是自己人,告訴她也好,免得被皇后的假面具蒙騙。
前一世,他將一切都深埋在心底,掩蓋著他卑微的虛榮心,努力保持著和皇后之間的母子情深,直到,皇后再誕下嫡子,他成了棄子。
他一直都沒有告訴安冉。
白焱沖著她溫婉一笑,“不用擔心,現在我不用再吃毒藥了。”
聽著他平靜的語調,安冉心尖有種刺痛感。
出生就沒有親娘疼愛的十四歲少年,被養在膝下的嫡母喂毒藥,還能笑得坦然,像是講述其他人的故事,他的心里該有多強大啊。
安冉到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你不用擔心我。我都習慣了。”白焱看到安冉流露出心疼的表情,心里更加柔軟了。
看看,他們兩個這樣相處多好啊。
安冉懷著一顆老母親的心看他。
對缺愛、心懷怨恨的熊孩子要用愛來溫暖。
安冉立刻調整策略,嫣然一笑,“人活著本就不易,奴婢比四殿下還慘呢,父母都過世了,家族也散了。看我不也活的好好的,何況四殿下還有皇上在呢。”
白焱心底被恨恨一扎,才十二歲的小姑娘,談起被滅家族,竟然能風輕云淡,還能笑得出來,還安慰別人。
她的內心該有多強大啊。
白焱忽然明白,為何他能與安冉攜手,為何只有她能助自己登上皇位,就是因為他們兩太像了,一樣堅強,一樣心懷城府,一樣有野心。
“你家里……”
馬車忽然停下,打斷了白焱的話,小門響了三下。
“走,下去換車。”白焱推開小門,跳下車,將手伸給她,“車太高,我扶著你。”
安冉也沒有猶豫,將手放進他的掌中,被他緊握著,小心翼翼跳下車。
一輛深灰簾子的馬車候在一旁,趕車的居然是玄一。
兩人換了馬車,玄一一甩馬鞭,馬車飛快的疾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