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焱慢悠悠的撩起袍子,徑直坐下,挑起眼皮,慵懶卻似欲出山的猛獸,冷冷道。
“皇后保安冉一命,我保您腹中嫡子一生平安,這筆交易劃算。”
“你放肆!”皇后厲聲怒喝。
她親自養大的綿羊,忽然變成了狼崽子,原本對她恭敬有加、唯命是從,忽然間竟然敢對她叫板,怎不叫她怒火滔天,無法接受。
白焱一點沒有被皇后威儀嚇到。
傲睨著因怒火滔天而撕掉端莊慈善偽面具的一國皇后。
相比暴怒的皇后,他反而顯得淡定自若,面色如常,語氣平緩。
但字句間,帶著嗜血的冷意。
勝敗,常源于氣勢。
皇后咬牙切齒:“白焱,你是瘋了嗎?敢與本宮如此說話!”
白焱慢悠悠道:“皇后將我養在膝下,是因為憐憫您親自毒殺的樊側妃留下的唯一血脈嗎?”
皇后的血液瞬間凝結,渾身冰涼透頂。
他知道了!
“非也,您是要掩蓋你的罪惡,是為了讓外界以為皇后無私、賢良淑德、慈悲如我親母,也讓有皇子的嬪妃們產生錯覺,以為皇后會將我捧上太子寶座,讓她們將我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用我抵擋所有目光,好讓你暗中行黑暗之事。”
皇后端莊的面孔漸漸變得僵硬,面對忽然變了一個人的白焱,一時間無法適應。
心里翻騰起滔天駭浪,死死的盯住對方。
這是他的真面目嗎!
“皇后這樣做,無外乎是要我成為您的一枚有用的棋子。那好,你想要的我給你,條件是,我想要的也給我留好了,否則,一拍兩散,你也休想得到你想要的!”
皇后氣極反笑,“你瘋了,竟然敢威脅本宮!”
白焱不管她的暴怒,自顧自的說話。
冰冷的語調平緩,“此次我自請隨軍,為的是立下戰功,我承諾,得了軍功,功勞也是母后你的,我會讓父皇知道母后培養出有用的兒子。否則,你的嫡子能不能順利來到人間,還未得知。”
這聲母后就是赤果果的威脅。
若是不應他要求,母后便當不成他母后了嗎?
笑話!
皇后哈了一聲,“你真以為自己能威脅到本宮?”
“母后對兒臣關懷備至,每日毒藥滋補孩兒身體,孩藥渣和飲藥記錄,兒都留著。母后對兒臣如此好,兒臣自當悉心關心母后,母后的所作所為,兒臣都有認證物證,宮里每個兄弟姐妹和逝去嬪妃的亡魂都惦記著母后。”
皇后聞言臉色大變,露出猙獰可怖的裂痕。
“你……敢……”
白焱打斷她,“母后,你聽好了,安冉,是我的女人!若她少根頭發,我定將害她之人碎尸萬段。”
隨著話音一落,猛然一巴掌拍在手下桌子上,只聽咔嚓,桌面斷裂。
白焱含笑,淡淡道,“猶如此桌!”
皇后大駭,他什么時候如此厲害了?
“你要如何?”
“給我一道空白蓋上皇后大印的懿旨。”
“什么!”皇后的聲音變得尖利,整個人差點失控。
白焱站了起來,彈了彈袍子,“母后好好想想。兒臣現在先去見父皇,父皇宣召了廖將軍入宮,要與兒臣一起商議出征大事。晌午后,兒臣來找母后取懿旨。”
皇后氣得渾身發抖,長長的指甲硬生生的被摳斷。
白焱走到門口,回頭,一笑,“兒臣得到機會隨軍,是母后向父皇承的情,兒臣還要感謝母后呢。”
皇后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白焱走出門,劍眉一擰,緊咬牙關,舉步艱難的一步步走出去。
他用力挺直腰桿,決不可讓人發現他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