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被扶起來,腰間痛得鉆心,臉都白了。
玉容聽見屋內乒鈴乓啷一陣亂響,似是皇后在砸東西,不由大驚失色。
她進鳳儀宮已經快五年了,頭一次見皇后如此失態,可也顧不得害怕了,萬一皇后傷到自己,整個鳳儀宮的人都要倒霉。
玉容沖進房間,被遍地狼藉嚇了一跳。
皇后立在窗前,看著外面,語氣淡淡道,“收拾了吧。”
“是。”玉容不敢叫其他人進來,自己蹲下用手快速拾起碎片,有好些碎片割傷了手,也不敢吭聲。
玉容清楚皇后表面溫和,骨子里極為要強,不顧一切發這么大的脾氣,這是第一次,自然不希望讓更多人看見她不受控制的一面。
很快,玉檀趕來,見其他人在外面神色緊張的探頭探腦,知道發生大事了。
謹慎的推門進去,玉容用裙子捧著一大堆碎片走出來,手上流著血。
玉檀蹙眉,低聲道,“趕緊去包扎下。”
“是。”玉容忍著痛出去。
玉檀默默的沏了杯熱茶,捧著走過去,恭敬的遞過去。
皇后看她一眼,接過茶杯,抿了一口。
皇后不說,玉檀是不會問的,她就靜靜的站著,等候吩咐。
良久,皇后緩緩的吐出兩個字,“安冉……”
她腦海里翻滾著這兩個字,不過一個區區奴才,本不值得她堂堂皇后費心,可惜,玉英和祁公公不在了……
玉檀莫名一顫,抬頭看向皇后深黝的鳳眸,隱隱覺得,暗藏殺意。
皇后緩緩的道,“讓她去尚服局吧,也好發揮她的才能。”
玉檀暗暗松口氣,“是。”
皇后撫摸著手中的佛珠,想了想,“兩名司衣位置空缺著,讓安冉代司衣之職,行使本宮賦予的權利。”
“皇后娘娘,不妥。”玉檀沖口而出。
小小正七品良侍代從五品司衣之職?
整整跨了幾級,一定會讓安冉成為眾矢之的。
皇后面上依舊溫和,但玉檀明顯感覺到她眼底的寒意。
玉檀但顧不了這么多,如果如皇后安排,安冉會被這群人弄死。
“安冉只是正七品良侍,若是越級執司衣之職,恐引起尚服局、甚至整個尚宮局不滿。”
“沒有權利,又如何替本宮好好管教尚服局呢?我相信安冉可以的,你不是也很想培養她嗎?難道你和她要違抗本宮之命?”皇后語調平淡,毋容置疑。
玉檀無奈,“奴婢不敢。”
玉檀拖著沉重的腳步離開,立刻將安冉叫來。
安冉聽了皇后的安排,一點也不驚訝,聽話的點頭,“安冉謹遵皇后之命。”
司衣,又不是沒有當過。
看著乖巧的安冉,不知道該罵她兩句還是提醒他。
“你……可懂棒殺的意思?”
安冉自然懂得玉檀姑姑的擔心,笑盈盈道:“安冉省得,姑姑莫擔心安冉,安冉知道怎么做。”
在宮外皇后就有了殺意,她能毛發無損的回宮,皇后定不會讓自己有好果子吃。
她才不怕。
玉檀被她不在意的態度氣到,“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姑姑,我能不去嗎?”
玉檀一愣。
“皇后之命不可違,既然必須去,擔心也沒有用,對吧?”安冉輕輕拉住玉檀的衣袖,帶著撒嬌的語氣,“不是還有姑姑嗎?萬一安冉兜不住了,姑姑一定不會不救我吧?”
玉檀無語。
但她清楚,皇后之命不可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