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冉目無表情的道,“奴婢愚笨,沒有聽懂剛才殿下的話,勞煩殿下為奴婢解釋一二。”
來了來了,她一旦心里有氣,就這樣說話。
白焱心慌起來。
“我……我只是、只是想勸玉檀姑姑留在廖府好好休養。”
白焱第一次在她面前結巴。
安冉挑眉。
前世的后來,她也是不怕他的。
有時候惹急了她,私下里也是該懟就懟,怎么痛快怎么來,大不了一拍兩散,讓她出宮更好。
這會子安冉怒火中燒,壓根就不想顧念他的身份。
毛還沒長齊的狗崽子,她怕什么!
“玉檀姑姑是人,不是物件不是誰的貓兒狗兒!她愿意如何就如何,憑什么一定要住在廖府?姑姑嫁給廖將軍,廖將軍沒有保護好她,還有臉留住姑姑嗎?雖然拜了堂,可沒有洞房,姑姑也不算廖將軍的真夫人,這廖府住著未必踏實。”
“玉檀姑姑出家未必不好,青燈佛廟雖然清苦,但清靜,沒有亂七八糟的紛爭,沒有人欺凌,也沒有人逼姑姑承擔什么不該弱女子承擔的所謂國家大義,有何不好?為了什么征戰,為了什么國家安定,逼著玉檀姑姑留在這是非之地,這才是最沒有人性的事情!女人就是物件嗎?喜歡的時候,是寶、是珍珠,到手后,就可以不顧及她的感受了嗎?”
“我們女人,也可以自己做主,可以選擇嫁給心愛的人,也可以選擇獨自生活,誰也管不著!”
小姑娘冷言冷語,咄咄逼人,逼人的氣勢簡直讓人無法直視。
白焱臉一白。
完了,安冉又因為玉檀恨上他了。
可為了大局,他不得不如此。
安冉還小,曉之以情,她應該能懂。
前世她就很懂事。
“冉冉……”他溫柔的喚道,卻被安冉冷漠的打斷。
“奴婢卑賤,擔不起殿下如此稱呼,殿下還是直呼奴婢全名或賤奴也可。”
白焱:“……”
完了,得罪不輕。
安冉見懟夠了,心里那口惡氣也出了。
話音一轉,“廖將軍想不明白,請殿下去勸下。玉檀姑姑留在廖府對姑姑、對將軍都不好。為何有人專挑大婚之日對姑姑下手?因為姑姑是將軍的軟肋,姑姑出家,也就與將軍脫離了干系,再也無人以此要挾將軍。這是姑姑的初衷,也是姑姑對將軍盡的最后一點心意。”
廖天宸正好走到門口,將安冉的這番話聽了個全。
心底猛然絞痛,讓他無法呼吸,腳步如灌鉛,再也抬不起來。
“四殿下欲廖將軍出征是保家衛國,我等弱女子沒有能力支持出戰,也只有將自己保護好,讓各位將領安心出戰,以此盡一點微薄之力而已。難道,將軍和四殿下不愿意成全我們嗎?”
白焱臉更白了。
而且,有些羞愧。
他居然沒有安冉想得深遠。
“勞煩四殿下轉告將軍,姑姑不會自殺,姑姑會頑強的活下去,等著你們凱旋而歸。若到時候,姑姑依舊愿意再嫁將軍,將軍再來迎娶便是。”
白焱眼睛一亮,是啊,好主意!
安冉明顯的看到白焱面色一松。
心里冷笑,都是一樣的冷血!
廖天宸的心如同被扎了千刀。
是他沒有好好保護心愛的女人,是他令心愛的女人受傷,是他在心愛的女人忍受著痛苦的時候,還要逼她獨自面對未來的孤獨凄苦。
他太沒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