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白瑩瑩哭暈了過去,安冉擔心白瑩瑩,到了承歡宮的時候就聽到趙昭儀破口大罵。
“定是皇后那個賤婦搞鬼,她壓根就是想讓瑩瑩嫁到西南,她根本就知道皇上不忍心讓六歲小公主嫁過去!
我們瑩瑩有夫君,怎么嫁?堂堂尊貴的西靖長公主一女嫁二夫還不讓天下人笑掉大牙?我西靖的顏面還要不要了?不行,我去找皇上,瑩瑩柔弱如花骨朵,這不是讓她去送命嗎?”
趙昭儀怒氣沖沖的出門,正好看到安冉帶著披風立在臺階下。
“安冉,你來得正好。”
虞昭儀掀簾出出來,“安冉,玉檀如何了?”
安冉對兩位昭儀行了你,“玉檀姑姑搬到皇廟修行了,她很好。”
“你是為了瑩瑩的事情來的吧?”趙昭儀嫌棄虞昭儀,一把將她拽開,噌噌的下了臺階,一把抓住安冉,“走,我們去找皇上,我知道你有辦法的。”
“趙娘娘,奴婢是有辦法,但不能逼皇上,簡大人已經在皇上御書房前跪了兩個時辰了,至今皇上都沒有見他。事關國之安危,皇上做了決定,極難更改,若是我們現在去,皇上更會惱羞成怒的。”
“那怎么辦?西南乃蠻夷之地,大山叢林,瑩瑩嬌嫩的花朵怎么受得了?”趙昭儀是真心心疼白瑩瑩。
安冉看向虞昭儀,“容奴婢進去說罷。”
虞昭儀忙點頭,“進來吧,外面雪大。”
安冉一進去,解開披風,便跪下,“若是兩位娘娘想將皇后徹底拉下來,這次就是機會。”
“你起來說話。”虞昭儀拉她。
安冉執意不起,“但需要兩位娘娘鼎力支持,若是不行,奴婢立刻離開,不再提這個話題。”
“我們聽你的,你趕緊起來說話。”趙昭儀也伸手拉她。
……
簡修文冒著風雪跪在安寧宮門前,皇帝就是不見。
進公公勸了好幾次,簡修文堅持跪著,直到皇上肯見他為止。
這天,雪很大。
很快,地面上就鋪了白茫茫的一片。
直到天黑,皇帝連門都沒有出,有大臣進去議事,每個人出來也不敢和他搭腔。
任誰被皇帝賜婚,然后未婚妻公主又被逼和親都要崩潰發瘋的,誰沾染上,誰倒霉。
亥時。
簡修文已經僵硬,漸漸失去了知覺,可腦海中死死拽住執念,白瑩瑩不可以和親,白瑩瑩絕對不可以和親,靠著這份執念,他如一根冰柱子杵在雪地里,讓看看著就心疼。
可他這是在逼皇帝啊,誰敢伸手給個暖爐、誰敢給杯熱茶呢?
所有人,都恨不得離得遠遠的。
一抹黑影悄然出現在簡修文背后,彎下腰,將一個暖手爐塞在簡修文的懷里。
暖意頓時讓他清醒過來,想抬頭,卻發現除了思維,全身都動不了了。
想說話,喉嚨卻無法發出聲音。
只聽見少女幽幽的聲音,從背后傳來,“簡大人跪死于此,都無濟于事。和親是因為廖將軍無法出戰,皇上擔心四殿下扛不起大旗,擔心左右遭受攻擊,而迫不得已做出的對策。既然和親不能改變,那就要看誰去和親。”
簡修文很想說話,艱難的張口,喉嚨、口腔皆被凍僵。
努力保持腦海清醒,要聽請來人的每句話。
“簡大人要救長公主,首先要心狠,不要存一絲善心,否則,你心愛的女子便會送去那野蠻之地,聽聞,西南蠻夷部落最喜歡拿純潔高貴的女子做天祭,生生的讓野獸吞噬至死。你若是心存半點善念,長公主便救不下來。”
簡修文心里奮力吼叫,他愿意,讓他代替去都愿意!
可他,依舊發不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