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嶼容下意識的走到了門口。
那是一個很小的娃娃,認真的站在鋼琴前,彈奏著他從未聽過的曲子。
她的身邊,有一個圓肚子的女人,還有一個摟著女人的男人。
陸嶼容知道他們。
和他家是鄰居,不過一個在左一個在右,從來不會碰面。
小娃娃穿著漂亮的裙子,暖洋洋的光打在她身上,就跟一個小天使似的。
陸嶼容平靜的將目光挪開,轉身就走。
“給媽媽的禮物~”小娃娃軟乎乎的聲音傳到他的耳朵里。
陸嶼容大口大口的呼吸,雙手緊握,仿佛要喘不過氣來。
他是走著的,但步子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最后他邁步就跑。
拳頭把眼上的淚抹去,越跑越遠。
他在外過了一晚上,都沒有見到一個人來找他。
然后陸嶼容就知道了,他在家里根本沒有一個人會關注他會怎么樣。
等他漸漸長大,性情就變得越來越冷。
他偶爾路過那家,就能聽見里面傳來悅耳的鋼琴的聲音,還是那天聽到的那一首,陸嶼容回去找了。
小星星協奏曲,再簡單不過的一首曲目。
可他很想學。
那時候他的母親已經開始將他的弟弟往家里帶了。
他看到了一個完全不一樣的母親。
一個會縱容兒子,親手為兒子做菜的母親。
他內心晃動,原以為自己也會得到這樣的待遇。
縱使他不喜歡這個只比他小了幾個月的弟弟,但他仍舊愿意將自己的東西分享給他。
可人的**都是無窮大的。
這個弟弟把他的鋼琴都想搬走。
母親聽到這話,便立馬招來傭人把他的鋼琴搬到弟弟的房間里。
他看著母親的樣子,抬手拿起旁邊的獎杯,狠狠的砸在鋼琴上面。
“陸嶼容!你發什么神經!”母親抬手在他的臉上打了一巴掌。
陸嶼容沒怎么感覺痛,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猩紅著眼眶,像一只護食的狼,“我的東西,誰都不能拿走。”
就算是毀了,他也不會讓給別人。
“你給我滾出去,這是我家!”他將弟弟給趕了出去。
他們不配住在這里。
母親因為他忽然的發瘋,而痛打了他一頓。
這事瞞不了他爺爺。
沒過多久,整個房子里面就只剩下他一個人,沒有令人作惡的叫聲,沒有彌漫腐爛的味道,陸嶼容久違的得到了安寧。
但這還不夠。
他的父親母親,就好像是吸血鬼一樣,不知疲倦的利用他身上的價值,向爺爺剝奪更多的權利。
聽著自己猶如籌碼一樣的被自己的親生父母拿來做交易,陸嶼容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那對稱不上夫妻的夫妻,每天都在想榨干他身上的利益,而他也把他們當成了比陌生人還要陌生的人對待。
不再期待他們對他有情誼,他也不需要有這種情意。
陸嶼容平靜的和顧瓷說了這些他從不愿意宣之于口的事情。
顧瓷扭頭看他,然后伸過手拍著他的肩膀,“人生不如意十之**,你現在不是熬過來了?”
陸嶼容抓住她的手,看著她,點點頭:“我現在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