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臟一點就臟一點吧。”
“你遇到什么困難了?”他直截了當的問。
顧瓷看著房頂。
紅棕色的木頭角落上一個蜘蛛兢兢業業的織著自己的網,旁邊的木頭上已經有了許多蛛絲,看樣子這個蜘蛛已經在這里不知道多久了。
她說,“其實也不是困難,我只是在調整我自己的狀態。”
“本來孟院長給我邀請函,我只想著是比賽,他也約定給我一次前往金色大廳表演的機會,所以我才來的,那時候我想法很簡單,拿到冠軍就等于拿到了金色大廳的入場券。”顧瓷嘆了一口氣,“但是我這段時間去比賽,發現國內的人在小提琴比賽中的地位很低,是個人能對我們嗤之以鼻。”
“孟院長在網上發了一條消息,他說我現在不是在為自己戰斗,而是在為國比賽,我覺得我應該換一種心態,去面對比賽。”
孟院長的消息讓顧瓷的心中產生了很大的壓力。
也讓她的態度進行了轉變。
她不能以想要去金色大廳的心態去比賽,而是嚴陣以待,就好像別人嘲笑她不應該當老師的弟子,她必須通過頂級比賽拿到冠軍才能證明自己是合格的弟子。
這一次她也得去證明自己,證明自己有能力,也有實力去爭取這個冠軍。
兩種心態,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壓力。
陸嶼容想說什么,卻被顧瓷給按住了手,“噓……你要相信我自己能夠調整過來,這種事情除了我自己沒人能幫得了我。”
他看著顧瓷清澈的雙眸。
她沒有畏懼,沒有往后退的恐懼,只有將壁壘打破重建的一往無畏。
陸嶼容抓住她的手,只低聲說道,“你一定會成功。”
她露出笑,周圍環境渾濁,她卻笑得異常明亮,宛如從泥濘中生長出來的花。
燙的陸嶼容心跳加快。
他不會將情緒在這個時候給說出來,只沉默的陪著她,寄予最有安全感的胸膛,讓她有新的力量,一往無前。
天色漸漸暗下來,顧瓷蜷縮著身子,爬到小窗戶旁邊,喊他,“你過來看那邊的雪山!”
陸嶼容依言過去。
遠處的雪山連成一片黑色,最上頭似乎有一股淺淡又通透的藍綠暗芒,將雪山的剪影勾勒出來,在往上,就是幕布下的星星點點。
“你能看到和雪山連著的那一點綠藍光嗎?”顧瓷和他貼著手臂和大腿,宛如在咬耳朵一樣,小聲的說道。
陸嶼容有些近視,那么遠的距離,看的不真切。
他誠實的搖搖頭,“我看不到。”
“沒關系,我幫你看到了。”顧瓷的臉有些癢,抬起胳膊蹭了一下臉頰,對他說,“那里的顏色像是你以前看過的極光,不過它們那邊是帶狀的,摹著雪山的線條,長的很。”
“那肯定很漂亮。”陸嶼容看著她的側臉,認真的說道。
“我要是不當音樂家,說不定還能當一個導游。”顧瓷若有所思,忽而又問陸嶼容,“你有想過如果你不做生意,會做什么嗎?”
陸嶼容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蓋在她身上,說道,“那我可能是一個無處可去的旅人。”
“為什么?”
“因為我要跟著你這個導游,四海為家。”
顧瓷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對他說,“走吧我唯一一個游客,本導游今天帶你回家。”
陸嶼容眼底含著笑,和她一起下了樓。
等到顧瓷站在鏡子上看到自己毫無形象可言的模樣之后,這才開始后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