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青城深山？
病榻上的老總統，聞言怔住：“孤城……雖然我不確切能把他們的名字和人對上號，但我記得你的手下，都是強健英武之人，怎會遭此不測？可有什么線索？”
薄孤城緊緊盯著老人那雙因疾病而精光稍減、略顯發暗的眸子：“他們在你昏迷前，曾被派往國外執行任務。那項任務的批件，曾是你親筆簽發。”
說著，長指抽出一張陳舊的文件簽批箋。
這是辰龍頗費了一番功夫，好不容易從檔案室弄出來的，保真的原件。
此刻正是人證物證，對證的時刻！
老總統接過文件簽批箋，皺眉看向簽名處。
薄孤城坐在病床邊，肘臂搭在木椅把手上，大手撐著一邊額頭，一雙寒眸凝視著老人：“筆跡可真？”
老總統捏了捏眉心：“的確是我的字跡……”
空氣有一瞬的凝滯。
雖然早已做過筆跡比對，此刻詢問筆跡不過是走個過場，但親耳聽到老總統承認，薄孤城心頭還是狠狠一跳。
宛如尖刀劃過。
“為什么？”
短短三個字，男人的語氣蒼涼而沉重。
老總統抬起頭，發暗的眸子緩緩轉動，努力在回想什么：“孤城，這雖然是我的字跡，但這份文件的內容，我完全沒有印象。如此規模和級別的調兵，我一定會先征求你的意見，不會自作主張……”
“可你還是簽了。”
“我……”老總統張了張嘴，又閉上，眉宇間掠過一抹痛苦。
薄孤城拿出一張照片，放在病榻上：“想知道他們最后的樣子嗎？”
六口棺材，六具森森白骨！
老總統瞳孔縮住：“怎么會這樣……我為什么會簽這樣的字……他們都是國家的棟梁，怎會，怎會如此下場？”
薄孤城眸光冷淡的沒有一絲溫度，犀利的大掌在額頭緩緩移動，仿佛隨時可以抬手殺人：“我想問你的，也是這個問題。請你記住，這次手術，我并不是來救你的命。”
他是要為兄弟的命，找回公道！
縱然是縱橫政界幾十年的老總統，此刻在薄孤城面前，也感到了難以承受的沉重壓力。
他相信這個男人，對敵人的手段可以殘酷到不可想象。
而他，此刻是否已經被列入了敵人的行列？
頭疼欲裂，頭疼欲裂！
就在老總統快要頂不住薄孤城質問的時候，忽然間，他眼神再次掃過那張文件紙，呼吸一緊：“等等，孤城，這個筆跡是真的，但，墨跡不對！”
“墨跡？”
“對，墨跡。我平常用來簽文件的筆墨，是當年外放任閑差時，和你父親一起練書法時專門定制的，那種墨尤其特別，落筆時是黑色，但隨著時間流逝，會漸漸變成深藍，并泛一點墨綠，不是純黑色。不信你可以回去問你父親，我絕無虛言。”
此刻，文件紙雖然有點泛黃，但上面的簽字卻是墨黑墨黑的。
與老總統平常習慣簽字的墨色，完全不同。
“這不是我的簽名！我知道他們怎么作假了，”老人嗓音微微發顫，且透著一股無法遏制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