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門還控制在黃巾軍手里,大門轟隆隆打開,郭大賢沖在最前頭跑出去。
但后面的潰兵就遭了殃,縣城的城門本就不大,只有不到二丈寬,僅能容納七八人同時并行,忽然數千上萬人擁擠而來,很快發生了踩踏事件。
這種情況一直到盧植的后方援軍趕到,將整座城池控制住為止。
盧植的部隊本來已經到了易陽城幾公里外,結果忽然看到遠方天空濃煙直冒,滔天的火焰染紅了半邊天,離著幾公里外都能看到直沖云霄的焰浪。
主將盧植立即意識到前方出現了戰事,當即下令戰兵拋棄輜重部隊,全速前進,趕往戰場。
等他們趕到的時候,戰事已經接近尾聲。
“將軍!”
孟震一身血污,因為奮力拼殺加上城里溫度極高,導致他像是從血水里爬出來一樣,不得不把沉重的甲胄脫掉,只穿了件白色單衣就急匆匆跑來面見盧植。
盧植沉聲問道:“沒有我的命令,你怎么可以擅自攻城?”
“稟將軍,并非我等想攻打城池,而是在查探敵情時不慎被發現。所幸劉玄德義弟陳子歸急中生智,謊稱我等是從武安過來的敗軍,結果就這般被稀里糊涂地引入了城里,不得不打將起來。”
孟震哭笑不得,他哪知道易陽城防守這么松懈,要是早知道的話,干脆就不來偵查了,直接等后方大軍過來將城池團團圍住,趁著敵人還在做春秋大夢的時候直接用云梯登上城墻,恐怕城里所有賊人都插翅難飛,哪像現在這樣被敵人逃跑了近萬人。
“原來如此。”
盧植皺起的眉頭舒展開來,做為主將,最害怕的就是手下將領不聽從指揮,他給前鋒軍下達的命令是前方開路,偵查敵情,讓后方大軍能安穩地抵達目的地,可以順利安營扎寨即可,并沒有授予進攻敵人的權力。
倒不是盧植不想給這個權力,而是根據情報,易陽守軍有兩萬余人,讓前鋒軍三千多人去進攻一座兩萬人防守的城池,本身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結果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前鋒軍居然詐開了城門,輕易地攻破了易陽城,已經不需要后方大軍出馬。
一旁的宗員笑道:“黃巾軍果然是一幫烏合之眾,雖然發現了孟司馬的偵查,卻輕易相信了陳子歸的話,如此掉以輕心,我看那張角也不足為懼,不如今夜趁勝追擊,調集精銳一路繼續猛攻曲梁和斥章,再渡過洺水,將廣平團團圍住,則大事可成。”
邯鄲離易陽約90里路,但易陽曲梁斥章三縣卻離得很緊,因為這三縣都屬于洺水水系,古代建造城池,都要離水源地相近,因此三地相隔不過百里,從易陽到曲梁是40里路,再從曲梁到斥章則是60里路。
這三縣都在洺水沿岸,而洺水則是一條由西向東走的中等大小河流,發源自武安縣上方的黑山,也就是后來的太行山脈,走勢是先由武安到易陽,過曲梁,再到斥章,到了斥章后轉道往北,注入大陸澤,再流經安平、河間、渤海三郡,最后流進渤海。
而廣平正位于大陸澤下方,斥章縣的正上方,所以只要攻破了斥章,大軍從斥章渡河,離廣平也就不足30里路,在易陽已經到手的情況下,如果今夜大軍開拔,直接猛攻曲梁和斥章,順利的話,明天下午,大軍就可以包圍廣平城。
盧植認真地思考了宗員的提議,點點頭道:“此方案可行,趁著此時曲梁和斥章的賊人還未反應過來,正好趁夜猛攻。今夜逃了不少賊人,二縣有了防備這仗就不好打了。傳我命令,前軍開拔,攻打曲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