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暮無奈,只能說道:“先生,黃巾軍的部隊大多為貧寒農家子,俱患有夜盲癥。所以逃散的黃巾軍可以不必理會,因為他們夜晚看不清楚道路,甚至連方向都不知道,不可能獨自跑到曲梁城去報信。不過我問過被俘虜的黃巾軍,除了被大哥射死的渠帥于羝根外,還有另外一名賊首郭大賢,此人見戰事不利,領著數千賊人從北城逃走。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在無法看分辨道路的情況下,必然會利用洺水的流向來確定方向,從而往東走去曲梁,而且沿途為照顧看不清道路的士卒,他肯定也會打起火把,照亮道路,到時候在黑夜當中,十分顯眼。如果我們手上有一支騎兵部隊,就可以隨時對他們進行偵查,確定他們的位置,從而進行有利判斷。”
劉備雖然有些地方聽不太懂,但忙不迭點頭道:“正是正是。”
陳暮又補充道:“目前大軍中既然缺少騎士,便正是我部人馬大展身手之時,我部人員傷亡雖大,但依舊有三百多名可用士兵。這些士兵都是幽州人,幽州多牧場,很多士兵都是在馬背上長大,騎術精湛,如果只是用來打探情報,完全可以勝任。”
“正是正是。”
劉備眼睛一亮,連連附和。
大漢十三州,善騎術者唯涼州、并州、幽州這三地。
原因有三。
一是這三州都產馬,比如并州就是后來的山西以及小片內蒙,大名鼎鼎的并州九原呂布,再過兩千年就得被稱為內蒙包頭呂布。還有幽州是后來的東北,涼州是后來的甘肅,三地共同的特點就是都離蒙古草原很近,都有遼闊的養馬草場。
二是這三州常年與鮮卑、西羌、胡羌、匈奴、烏桓等草原民族戰斗,有豐富的騎兵作戰經驗。不過三國時代的外族堪稱經驗寶寶,隨便拿出一國來,都吊打四方蠻夷。
三是這三州地形都極為遼闊,比如幽州全境除了后世小片河北以及首都外,包括整個東北,小片俄羅斯領土,以及半個朝鮮半島。還有涼州就更加夸張,有后來的新疆,漢朝時的西域長史府,小片巴基斯坦、吉爾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版圖甚至能抵達后世的阿富汗。
如此龐大的地域,又沒有復雜的水系發展航運,如果不會騎馬,光靠兩只腳走路的話,可能要好一兩年才能走遍整個幽州或者涼州。因此騎術于這三州之人,幾乎成了一種必備生活技能。
如果在盧植軍中還能找出騎術嫻熟的將士,大抵也就劉備的幽州軍了。
盧植思來想去,覺得陳暮說的似乎有點道理,于是詢問道:“若要這三百騎士,該如何運作?”
陳暮毫不猶豫道:“現在郭大賢已如驚弓之鳥,必然摸著洺水全速往曲梁方向前進。騎兵的作用有三,一是要知道敵人的位置。二是拖延敵人速度。三若戰場有變,可做奇兵。”
“要知道敵人位置有何用?”
“方便確定我們會在他們之前趕到曲梁,比如此時敵人已經跑了二刻鐘,已在易陽十里外,那么我們就可以計算出,他們要跑到曲梁的時間至少還要六刻鐘的時間,雖然他們不可能有這樣的體力,但我們就得保證六刻鐘之內抵達曲梁,提前布置,以此來做精準計算。”
漢朝計時用的漏刻制度,所謂漏刻,就是用一個可以漏水的器皿,一天漏多少水來記時,每漏出多少水,就刻一道痕跡,所以稱為漏刻。
當時普遍制度為100刻,也就是把一天分為100刻鐘,平均每刻鐘14.4分鐘。
至于人們熟知的96刻鐘制度,要到南北朝梁武帝時期才會確立,因此現在的計時制度,還不算完全規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