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暮搖搖頭,侯栩既然能被派來做內應,就肯定是個經驗豐富的人,做事不可能沒有任何防備。
如果是陳暮來做,肯定會做障眼法。比如分數批人取馬,各取一匹分散離開。或者頭天馬汾去,第二天換人。如此魚目混珠,很大概率能輕易騙過追蹤的人。
不過這么玩也太高級了一點,也就無間道才那么夸張。現實生活中稍微有點反偵查意識就算了不得,一個漢朝人有這智商,陳暮甘拜下風。
貨棧附近拴著許多牲口,馬嘶騾鳴,搬運貨物的苦力來往,好不熱鬧。
又等了約一刻鐘,丁十二倉貨棧門口忽然來了十多個人,警惕地左右看看,確定沒有人在注意這邊之后,這才開門進去。
“黃巾的人?”
王鈞隱隱看到他們人人都佩戴了刀劍,漢朝百姓是允許佩刀劍的,但沒人會在城市中帶著刀劍四處亂逛。
胡平說道:“司馬,現在可以動手了嗎?”
陳暮想了想,道:“繼續等。”
過了片刻,五人騎馬出了貨棧,往別的地方奔馳而去。
其余十多人牽著另外五匹馬走了出來。
“兩路人馬?追哪一路?”
胡平皺起眉頭,貨倉的馬路非常寬敞,因為需要給運送貨物的馬車提供通道,人家縱馬而去,不好追呀。
“那一路不用管,跟著這一路就行。”
陳暮思索道:“前面五匹是戰馬,耐力不佳,不可能被選為逃跑來用。”
他雖然是冀州人,但蒲陰位于中山國的幽冀邊境,與雁門郡接壤,北面就是鮮卑人,因此這一帶的人與幽州人一樣,都擅長馬術。
陳暮會騎馬,而且馬術不錯,自然也能看出戰馬和駑馬的區別。
戰馬體型較大,肌肉曲線流暢。駑馬體型較小,馬腿比戰馬纖細許多,而背部則會寬大一些。這樣的體型不善奔跑,但耐力極佳,可以連續走很久。
“好。”
胡平帶著人下了樓,原本他們屬于正規軍,清一色應該是小札甲配環首刀。
不過為了方便行動,全都換上粗布麻衣,扮成普通平民。
一行十余人,悄悄地跟上了后面那批人馬。
......
......
當陳暮這邊追蹤侯栩逃跑用的交通工具時,那邊張河與張奉卻遇到了天大的麻煩。
張河看著和安里門口掛著的木制牌坊,不由皺起眉頭。
和安里是西城最南的區域,已經接近谷水,按照后世的話來講就屬于郊區中的郊區,附近草木旺盛,人煙不多,雖然洛陽人滿為患,但這里畢竟是外城范疇,難民不允許入內。
他們之所以能追到這里,是發動了全城的力量。張讓趙忠在洛陽可以算是只手遮天,想找一個人,并不困難。
最簡單的方式就是從捉住的士人那里問清楚他們提供的錢幣去向,300萬錢不是一個小數目,士人們沒那么財大氣粗全都是金銀,一半以上都是五銖錢,需要用馬車來運,這對于追蹤來說太方便了。
除此之外還通過北部尉就行,趙恭雖然是北部尉的首領,可上司的頂頭上司下令,底下的公牙自然沒法違抗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