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朗一頭霧水地被陳暮攙扶起來,疑惑地看著他,又看向楊彪。
不記得自己什么時候有個師弟呀。
楊彪介紹道:“景興,這是我父半年前新收的入室弟子,陳暮,字子歸,父親生前一直是子歸在照顧。”
“原來是小師弟。”
王朗擦了擦眼淚,長嘆一口氣:“我不在師君身邊,多虧你在一旁照料。”
陳暮慚愧道:“可惜我在師君身邊時日太短,雖然時常聆聽他老人家的教誨,卻未能像師兄一般得到師君的真傳。”
王朗嘆道:“以后在經學上若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你來問我吧。不過,陳暮........”
他撓了撓著發揚的耳后根,總覺得這名字似乎在哪里聽過。
“若是如此,以后就得麻煩師兄了。”
陳暮平靜回應。
“字子歸?”
王朗忽然恍然道:“你是為父報仇那個。”
陳暮本來想微笑回應,忽然又意識到現在是老師的葬禮上,便保持著平靜,看向王朗微微點頭。
漢靈帝一張榜,自己天下聞名,昭然千秋。
如今別說這些歷史人物見多了,幾百上千年后,自己就是響當當的歷史人物。
哪怕見到曹操劉備袁紹這樣的三國君主級別人物,也十分淡然。
因此他現在與王朗交談,倒不是說來瞻仰饒舌天王,而是有另有目的。
一來是作為師弟確實要和這個師兄溝通一下,二來是想問問他以后有什么打算。
根據珍貴史料記載,諸葛亮罵王朗的時候曾經說過,“你世居東海之濱”。
這個東海之濱,就是徐州的東海國。
自己要去青州,就必須要路過徐州,如果能叫上王朗一起同去,路上怎么說也有個伴。
“師弟為父報仇,孝傳千古,真乃孝勇之士也!”
王朗豎起了大拇指。
“師兄謬贊。”
陳暮看到不遠處十一歲的小楊修拿了一件素衣出來,便說道:“我們身為師君的入室學生,理當為師君披麻戴孝。”
王朗接過素衣,眼睛紅了起來,哀嘆一聲,將衣服穿上,點頭道:“正當如此。”
陳暮和王朗披麻戴孝,跟著楊家人一起當起了孝子。
入室學生的地位相當于兒子,這一點上,如果你不這么做,在東漢反而是一種不孝順的表現,因此沒人會反對他們為自己的老師戴孝。
不過當孝子確實累,每日要跪在靈前,答謝來往賓客,晚上還得守靈,一兩天沒法睡覺是常有的事情。
楊賜去世后停了大半個月的靈,到十一月初,終于要下葬。
漢靈帝遣左中郎將郭儀為使持節,中謁者陳遂、侍御史馬助持節送柩,陳遵、桓典、蘭臺令史十人將羽林騎、鉦車介士前后鼓吹。
陳暮王朗與楊家族人護著靈柩回弘農,大約200公里的路程,后世兩個小時,現在花了三天時間才到。
好在東漢的防腐技術相當發達,馬王堆漢墓女尸千年不腐就是證明,倒也無事。
在一片悲傷的氣氛當中,楊賜總算是安葬進了弘農楊家祖地。
這段時間陳暮與王朗也相熟,師兄弟打得火熱。
楊賜葬禮結束后,陳暮也問了王朗打算,他說準備棄官回鄉為師守孝。
陳暮便邀請他一起走,王朗欣然答應。
本來按照正常流程,陳暮也得守孝,一般是一年到三年,只是他確實沒有辦法,必須要去青州開始新的籌劃,所以只能厚顏無恥地沒有棄官,趕赴青州上任。
中平二年十一月,陳暮與王朗再加上劉備派來接他的太史慈,三人與十多名護衛士兵一起上路,往青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