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陳暮真的打算不顧自己宗族,要逃回青州?
想到這里,徐榮對華雄道:“他們從哪里過的河,帶我去看看。”
華雄便帶著他從漳水沿岸,一路到了那處淺灘。
半夜三更,有親衛舉著火把,徐榮根據地上的車轍印記,判斷車輛確實往東去。
由于運送輜重的馬車過河時沾了水,碾壓在泥地里,有深深的痕跡。
北地出身的徐榮跟華雄,深深的知道這些印記有多重要。
他們甚至能根據馬蹄印的深度來判斷,對方連人帶馬有多重,根據留下的馬糞數量,來判斷敵人大致人數。
徐榮與華雄舉著火把繼續追蹤,但走了約一里地,就是一片河灘草地,進入官道之后,就徹底沒了痕跡,因為官道每日人來人往無數,痕跡太多,根本沒法判斷。
而車輪上的水漬不是無限的,走在夯土面上,很快就會被塵土覆蓋,水分被吸收走,就不會留下明顯的印記。
“看樣子,他們確實是往斥丘去了。”
華雄判斷。
這條官道,是鄴城通往斥丘的官道,因為漳水是從鄴城經過,流經斥丘。
古代城市都這樣,很多都在大河邊上,便于生活取水。
徐榮沉默片刻,忽然道:“再回去看看。”
“回哪?”
“河邊。”
“痕跡不是很明顯嗎?他們上了大路,消失不見了,肯定往東去了,難不成還會往西去鄴城不成?”
“要是去鄴城就好了。”
徐榮搖搖頭:“我就怕他們又跟我來一次擦肩而過,自肥鄉北面的列人縣,過曲梁易陽,又往武安跑,到時候我們的隊伍全在洺水南面,他就徹底將我們甩在身后,我們就算想追都追不上了。”
到那個時候,怕是最后的壓箱底絕招都沒用了。
因為陳暮帶著一千重騎兵,利乾即便扣著陳氏宗族,有這一千重騎兵在,也能把人搶出來。
除非利乾對董卓的忠心已經到了不懼自己個人生死的地步。
可他一個巴結宦官上位的人能有那么忠心才叫離譜,所以作為有一定戰術想法的徐榮,非常擔心這個局面的發生。
徐榮帶著華雄再次來到河邊,而且不是沿著漳水南岸找線索,而是在漳水北岸。
在之前的渡河處,往前尋了約五六里地。
出了漳林就是一片草地。
火把的照耀下,徐榮看到,岸邊的蓬蒿野草被深深的車轍壓得抬不起腰,草上濕漉漉的,上面還有水滴。
這意味著,可能在一兩個時辰之前,有大隊車馬在此經過。
陳暮在樹林里過河之后,上了大路,等痕跡消失,又回到了漳河邊,往下游走了數里,再次過河,殺了個回馬槍。
而在樹林搜索的士兵沒有找到他們,只找到了痕跡,就以為他們過河了,根本沒想到他們又回了漳河北岸,離他們只有那么五六里地而已。
看到這一幕,徐榮頓時笑了起來。
我徐榮。
終于抓住了!
你這只狡猾的狐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