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看似八關險阻,為天下之固,可這也是一個極大的缺點。
看地圖就知道,洛陽幾乎可以說是位于天下中心,一旦被圍困在這,四面八方都是敵人。
打個比喻的話,天下承平的時候,洛陽就是一個金屬房屋,無比堅固,不僅連接天下各地,是往來中樞,還能夠抵御隨時可能出現的叛亂。
而一旦天下大亂,所有的諸侯都要圍攻洛陽的時候,那么洛陽就變成一個四面漏風的破木房子,別說刮風下雨發洪水,就算是從四塊木墻一起狠狠踹一腳,整個房都要倒塌。
所以如秦國一樣雄踞關中,據守函谷關虎視天下,才是上策。因為這樣需要應付的敵人,就只有東面,而不是面對所有方向的圍攻。
“不錯,文優之言,也是我想說的意思。洛陽雖為中樞之地,可卻不是長守之地。如今東有關東聯軍,南有南陽群豪,北有白波軍,西面的韓遂馬騰等人也時常叛亂,所以還是要西去,穩固我們的大后方!”
閻忠立馬附和李儒的說法,如果勸說董卓繼續留在洛陽,不說這是個昏招,董卓肯定也不會聽他的,而且萬一懷疑起他就不好了,所以陳暮曾經說過,做間的最高境界,就是以假亂真。
你處處為董卓著想,董卓就永遠都不會知道你是個間諜。等他知道的時候,也就是你捅關鍵性那一刀的時候,到了那時,董卓離死,應該也遠不了了。
聽到手下兩大謀士都勸說自己立即遷都,雖然有些舍不得洛陽的金銀財寶,董卓還是咬牙道:“既然如此,那就遷都吧。”
“明公英明!”
李儒和閻忠同時拱手行禮。
董卓略微有些肉疼地道:“可是洛陽的財物和人口,都還未完全遷走,這該怎么辦?”
李儒和閻忠互相對視,都到了這個節骨眼,還想著財物,董卓也太貪婪了。
不過他們二人肯定不知道,歷史上董卓花了一年時間遷都,洛陽的人口和財物都沒完全被他帶走,可見洛陽到底有多富裕。
現在他們僅僅只準備了三個月,這意味著比歷史上更多的財物和人口都留了下來,面對那么大的一筆財富,即便是董卓如今權傾天下,也是無比心痛,十分不舍。
李儒勸說道:“明公,遲則生變。虎牢關已是搖搖欲墜,拖延不了太久,必須早做決斷才是。”
“我就是有些不甘心,到時候這些財物,肯定要被那些關中群鼠奪走!”
董卓越想越生氣,帶了絲絲怨念看向他們道:“文優誠漢,你們可有法子,將這些財物和人口遷走?”
李儒遲疑片刻,緩緩說道:“百姓不愿意離開故土,遷移進度十分緩慢,以我之見,也只能強制遷移,派大軍監督,不走就死。至于財物嘛.......”
“如何?”
董卓想了想道:“不如把大批金銀珠寶找個地方先起來,等以后再來取?”
李儒苦笑道:“明公,洛陽集天下財富,光府庫之中的錢幣就有百億之巨,整個城中富戶累計起來,價值數以萬億錢,如何能搬遷得動?更何況即便埋起來,就得動用十萬大軍,這些人都知道了埋寶之地在何處,以后......”
動用十萬大軍去埋寶藏,估計要不了一兩個月,埋寶地點全天下人都知道了。到時候董卓就是幫關東聯軍去埋寶藏,最后這筆錢,肯定是會被最先進入洛陽的關東聯軍給找到。
“那該如何是好?”
董卓愁眉苦臉。
李儒看著他,緩緩說道:“想帶走這些財物,肯定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我們只有兩個選擇。”
“哪兩個選擇?”
“其一,便是能帶走多少就帶走多少,實在帶不走,就留下來。”
“留下來?”
董卓搖搖頭,冷笑一聲:“我寧可燒掉,也不想留給關中群鼠。”
李儒一字一頓道:“我要說的第二策,便如明公所言。”
“什么意思?”
董卓一開始沒明白,仔細想了一秒后,皺起眉頭道:“難道真的要燒掉?”
閻忠臉色大變,目光駭然地看向李儒。
李儒點點頭:“只能如此。”
聽到他的話,董卓和閻忠的反應不一。
董卓眉頭緊皺,他考慮的不是做這件事的后果,而是真的心疼錢。
那可是一筆巨大的財富,要知道洛陽公卿權貴無數,價值數以萬億計,并不是說真的有那么多五銖錢,而是指他們擁有的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