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以為劉表好心,糟老頭子壞得很。
袁術現在霸占了荊州南部,胃口大得很,不僅想要豫州,連荊州和揚州也想吞并。
由于豫州汝南為袁氏基業,在郡中多有名望,所以袁術早就派人聯絡了汝南袁家,令從弟袁胤為汝南太守,一南一北夾攻荊北,取了荊州之后,則立即可以拿下豫州與揚州。
而劉表請封袁術為豫州牧,那在名義上,整個豫州都是袁術的,現在有一大片兵多糧廣民富而且還沒有人占領的地盤,你袁術要不要?
要,那荊南就讓出來,我兵不血刃地取了整個荊州,你就跑到豫州去跟豫州各地叛亂打生打死。
不要,那咱們繼續僵持著,放在嘴邊的肉都不吃,饞死你。
所以劉表這番操作,看似是要和袁術講和,對袁術的示好,實際上就是禍水東引,想要用套路把荊州南部拿下來。
不得不說,這個計策確實挺離譜的,讓袁術怦然心動,被劉表派來的說客一番言語,居然心動了。
只是劉表還是低估了袁術的野心,他不僅豫州要,荊州也要,又引發了其他矛盾。
不過這些都是后話,暫且不提。
那邊董卓桌案之上,看著眼前的奏折,眼皮子直跳。
這奏折蓋印,是齊國相印,而現任的齊國相,董卓自然知道,正是他恨之入骨的陳暮。
“那陳暮,竟然還有臉往長安上奏折?”
董卓很是不高興地道:“簡直是在欺辱我,你們也真是,這種奏折還拿到我這里來做什么,就不能直接燒掉?”
被任命為尚書令,在長安監視皇帝,負責處理政務的李儒卻力勸道:“太師,此信事關重大,還是要看看。”
董卓無奈,便打開奏折,一封形體方正,筆畫平直的楷書白紙信件,就出現在他眼前。
楷書在東漢名叫正書,為隸書演化而來,流行于漢末,正是大行其道的時候。
董卓自然是識字的,看著這封信,掃視了片刻,皺起眉頭。
“王芬居然要另立皇帝?”
將奏折合上,董卓臉色非常不好看。
他怎么也沒有想到,冀州刺史王芬居然要給他來一個釜底抽薪!
李儒亦是愁眉苦臉道:“是啊,我就是為了這件事情發愁。那河間王劉陔為孝穆皇帝玄孫,按族譜,為先帝從侄,當今天子的從兄,若他真的被立為皇帝,那我們手中的天子,恐怕......”
孝穆皇帝其實并不是真的皇帝,他的名字叫做劉開,是漢桓帝劉志的爺爺,漢孝康帝劉宏的曾祖,所以被兩代皇帝先后追尊為皇帝。
劉開的兒子不少,子孫開枝散葉。像現在河間王劉陔的曾祖,就是漢桓帝劉志的親叔叔。劉陔的爺爺,同樣也是漢孝康帝劉宏的親從叔,本人跟兩代帝王的關系,非常相近。
如果劉陔真的被立為皇帝,被天下人承認,那么劉辯的位置就難保了。
關東軍之所以不敢進攻長安,就是擔心劉辯的生命安全。而一旦劉辯失去了這個皇帝位置,少了天子大義,那么關東軍恐怕將肆無忌憚,長安將陷入很大的危機之中。
李儒的話顯然也成了董卓擔憂的問題,一時間竟有些彷徨,沉默了許久,才問道:“文優,可有辦法否?”
“......”
李儒同樣沉默了許久,搖搖頭道:“我也不知該如何應對。”
“不若召誠漢與王允過來,共同議事吧。”
董卓想到了他另外兩個智囊,也許他們有辦法。
李儒卻道:“太師,誠漢是西涼人,又早年跟隨太師,出計無數,立下汗馬功勞,必然可信。唯那王允,世居并州太原,出身世家,與朝堂諸公走得很近,還是要小心提防一二才是。”
雖然王允現在匍匐在董卓腳下,向來表現得都十分忠心。但不知道為什么,李儒卻總覺得他不可信,背地里醞釀著什么陰謀。
而且最近董卓也很反常,上次明明勸說他讓他將妾室送予呂布,可是依舊沒見什么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