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郃被張飛與太史慈追著一路向西,西面是一條大河,兩側丘陵起伏,水何澹澹,洪波涌起。
此時他的身邊還有數千人,聚攏在河邊,追兵離他們約有三四里。
“此是甚么河?”
張郃四下掃視,焦急詢問。
當下就有親衛不斷吶喊,把話傳出去。
過了片刻就有知道此地的人回應,被帶過來回話道:“將軍,此為白溝。”
張郃不時回頭張望追兵,汗如雨下,問道:“可否泅渡?”
那人道:“此河水流頗大,不能泅渡。”
白溝河,就是后世的衛河,一條看起來不是很大的小河流。
但現在卻波濤洶涌,河面寬度約有二十多丈,水流湍急,遠不是后世那條水流不多,甚至經常斷流的小河。
這是因為早期的衛河發源于太行山脈,流經河內郡與魏郡,水流量比較大。像曹魏時期,就曾經由曹操下令開鑿為運河,專門運送糧草。
到隋朝的時候,衛河就已經是大運河的一部分,被稱為永濟渠,到了明代,則被稱為衛漕,一直到二十世紀六十年代,水流量才逐漸變小,到今天我們能看見的衛河。
所以此時的白溝,是一條體量相當大的河流。雖然不如黃河,但也屬于大型河流,哪怕是冬季枯水季節,想要直接從河上趟過去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有橋否?”
張郃遠遠看到敵人追兵迫近,已經不足二里。
“北去二里有一座橋。”
“往北。”
“將軍下令,往北!”
一聲令下,數千殘兵慌忙往北奔逃。
又跑了二里地,終于看到了遠處一處相對較窄的河道上橫著一道木橋。
眾人來到橋邊,就看橋邊還立著一個大木牌,上面赫然寫著三個大字——“平漳河”。
張郃凝神看去,思索了片刻,頓時只覺得背心發涼。
漳河在鄴城,離此地三百多里。
后世漳河改道,與經過通渠后的衛河交匯,變成了漳衛河。
但此時二河卻沒有一點關系,所以在衛河旁邊,忽然立一塊木牌,上面寫“平漳河”三個字,就有些耐人尋味。
別人還好,一開始沒琢磨過來。可張郃的名字,就通漳河,細細一想,平漳河?豈不是平張郃?
莫非那陳子歸是要學漢武帝將左邑縣改名聞喜縣的往事,要將白溝改名為平漳河?
還未等張郃回過味來,南岸冒出無數人馬,紛紛高呼道:“四將軍有令,今日若能平張郃,此地已經就改名為平漳河!”
張郃只覺得頭皮發麻,心道還真是,連忙喊道:“快,過橋!”
“過橋!”
士兵們爭先恐后上橋逃遁,可這木橋不大,一次性過不了多少人,一時間因為爭搶而落水踩踏者不計其數。
很快追兵迫至,在雙方在橋邊擠成一團。
張郃倉皇逃竄,他的整個軍隊都被打散,投降被俘者無數,身邊只剩下數十親衛,在發現身后兵馬都沒有過橋,慌不擇路地往北逃去。
原本他是想斷橋阻敵,可沒有斧頭,短時間內無法砍斷橋梁,不得不扭頭就跑,拋棄還未過橋的士兵跑得飛快。
這一跑,就是兩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