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初,劉備與陳暮就回到了葛亭大營,與公孫瓚商量了退兵的事情。
“不行,眼看就要將冀州拿下,怎么能輕易退兵?”
葛亭聯軍大營,公孫瓚堅決不同意。
劉備苦苦勸說道:“伯圭,如今你取渤海,我得清河,此戰收獲頗豐,冀州元氣大傷,它日再戰便是。”
公孫瓚說道:“此時正是趁他病要他命,玄德怎么能夠因為一些小事而動搖呢?”
“小事?”
劉備當時就不高興了,皺眉說道:“師君病故,豈是小事,師若父也,我等學生怎么能當作枉顧未聞?”
公孫瓚卻說:“盧師雖然曾經教授過我等,卻也不過是啟蒙之師爾,算不得登堂入室的親傳弟子,我的親傳師君乃文繞公也,即便不去為盧師奔喪,亦無可指摘。”
這倒是實話。
幼年公孫瓚和劉備在盧植門下讀書一年,實際上只能算大課弟子,不能算親傳弟子。
公孫瓚的親傳老師是太尉劉寬,當初劉寬去世的時候,他就去吊唁過。
這一點在蔡邕為劉寬寫的墓碑上,就有詳細說明,所以公孫瓚不去給盧植吊唁,還真說得過去。
但不管怎么樣,師徒一場,也不該態度這樣冷漠。
聽到他的話,劉備睜大了眼睛,仿佛在這一瞬間有些不認識眼前這位幼年同窗好友了。
唯有陳暮皺起眉頭,思索片刻說道:“伯圭兄之言,也不無有理。既然如此,那就由伯圭兄先鎮守此地,我與兄長先回涿縣吊唁盧公,在我們離開這些時日,千萬不能挑起事端。”
“行了,你們去吧。”
公孫瓚大大咧咧地道:“那袁紹小兒不過是一仰仗任子門蔭之徒爾,能奈我何?此戰我必定要將其生擒,你們等我好消息便是。”
“伯圭......”
“大哥。”
劉備還想說什么,被陳暮強行拉著出了公孫瓚大營。
等他們出來之后,劉備生氣道:“子歸,這像什么話,哪有老師去世,學生不去吊唁之理?”
“特殊時期嘛,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陳暮搖搖頭。
劉備皺眉道:“此戰連四弟都說曠日持久,公與元皓也說過,要想擊敗袁紹,只能一直耗下去,這個時間可能要數年之久,抽出十幾日功夫去一趟涿縣,能耽誤什么事情?”
其實也不是劉備死腦筋非要去吊唁盧植,而是目前的策略就是耗死冀州,所以這半年來,占據平恩之后,聯軍都是堅守不出,一直在避戰。
就好像長平之戰,只要廉頗死守不出,秦軍也奈何不了趙軍。
所以劉備覺得,反正已經避戰大半年,即便袁紹親至,只要他們不想打,怎么樣也不可能打起來。
趁著對峙的功夫,抽出十多天時間去一趟涿縣也不無不可,既不耽誤戰事,也不會耽誤為盧植送行,兩全其美,為什么不愿意去做呢?
“伯圭兄......也許是有他的苦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