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紀不咸不淡地道:“劉玄德與陳子歸沒有出現,卻不代表消息屬實,萬一他們在做別的企圖呢?公則豈不聞陳子歸為智冠天下者否?”
“智冠天下?”
郭圖嗤笑道:“誰與他封的?他也配敢說智冠天下?”
一直默不作聲的審配卻忽然說道:“戰黃巾,平賊寇,洛陽三進三出,以白身進尚書令,扶其義兄高居青州首,十八路諸侯討董,一怒而諸侯懼,安居而天下熄,此非能人之士無所為?公則可莫小瞧了天下英雄呀。”
對于陳暮,審配還是很推崇。雖然身處于不同的陣營,但當初冀州叛亂的時候,審配張郃耿武等冀州本土地方豪強,就因為利益問題而選擇叛亂造反,結果野王一戰,被劉備陳暮率軍擊潰。
那一戰中,陳暮表現出了優秀的戰術謀劃。沒有在地勢最為險要的西黃嶺設伏,而是選擇在后面的武廟嶺。這樣敵人因為之前搜過西黃嶺,放松警惕,大意中伏。
當時審配雖然不在山陽,但事后聽耿武講述這件事情的時候,還是驚出了一身冷汗。捫心自問,如果他在那個位置,恐怕也會中計。
再加上這些年來陳暮無數光輝戰績,讓天下謀臣敬佩者有之,羨慕者有之,嫉恨者有之,不一而足。
其中袁紹麾下諸多謀臣,自然也有對他推崇的,如審配,也有對他嫉恨的,如郭圖。畢竟以陳暮現在的身份,已經達到了謀臣能夠到的最高程度,既幫主上白手起家,建起一片基業。
若能再進一步,幫助自己的主上開創出一個國家,擁有一份可以流傳數百年的江山,那就已經不再是謀臣,而是蕭何韓信張良陳平那般匡扶宇宙的頂級戰略大家。
因此至少目前這漢末亂世,陳暮已經一騎絕塵,將無數謀臣甩在了身后。
“哼。”
聽到審配的推崇,郭圖冷哼一聲:“正南,勸你莫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你看這茫茫曠野,即便有伏兵,又如何設伏?”
“嗯。”
袁紹點點頭:“公則說得沒錯,我也看過,此地不宜設伏,應當是沒有伏兵無疑。”
“明公......”
逢紀還想說點什么,郭圖在偷換概念,他其實表達的意思并不是說這里有伏兵,而是害怕劉備和陳暮去搞別的事,比如領軍從相對薄弱的南面進攻魏郡等。
但袁紹卻打斷他道:“好了元圖,既然大軍都已經出征了,就莫要再說這些話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此戰勢必要擊潰他們。”
逢紀就不說話了,眾人站在高坡上,在高坡后方,便是四萬中軍,藏在坡下,遠處葛亭的人看不到。
此刻戰場上,雙方皆已經排兵布陣,幾乎同時緩步前進,相隔差不多一里處對峙。
一里大概四百米,這個距離在箭矢之外,非常適合兩軍對壘。
麹義越眾而出,目光掃過,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之中,他看到了遠處成群的白馬列隊。
那便是傳聞中號稱天下最精銳的輕騎兵——三千白馬義從。就是不知道天下最精銳的重騎兵,玄甲重騎在何處。
“前方大將何人,報上名來,我矛下不殺無名之鬼!”
公孫瓚趾高氣揚地走出去,一身發著銀色光芒的鎧甲,批著白色披風,夸下是神駒寶馬雪白不染一絲纖塵,長矛指向麹義先鋒軍,似有縱橫睥睨之意。
他身后的張飛撇了撇嘴,很不爽。原本在兩軍陣前,自己才應該大出風頭,但誰讓公孫瓚是一方諸侯,地位上比他稍微高一點呢?
“某乃武威麹義!”
麹義高呼道:“公孫伯圭,我聽聞白馬義從為百戰精銳,今日,我便要將你白馬全部斬殺殆盡!”
“大言不怍!”
公孫瓚冷笑一聲,調轉馬頭回到本陣,高聲道:“列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