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摸著胡須想了想,似乎倒也是這個可能,畢竟青州幽州加上洛陽,雖然兵力大家差不多,可遠不如袁紹那樣已經將兵力全部集中到魏郡。
惹急了袁紹,干脆連魏郡老家都不要了,枉顧洛陽的威脅,直接集中兵力和劉備公孫瓚決一死戰,到時候沒準真會同歸于盡。
不過程昱卻有不同意見,說道:“這或許只是一方面,以那陳子歸,沮公則之能,若真的實行圍困戰術,高筑城墻,繼續和袁紹耗下去,越往后拖,袁本初的勝算越會不容樂觀,但他們卻選擇不那么做。”
“仲德之意是?”
曹操不解。
郭嘉的目光中閃爍過一絲奇異的光:“青州.....在忌憚公孫瓚......”
忌憚公孫瓚?
曹操的智力一般在90左右,但這里基本都是94-98左右的頂尖大觸,一時間竟然沒有跟上眾人的思維。
即便是反應較為遲鈍的陳宮,也回味過來,低聲道:“如果劉備公孫瓚聯合起來,鑄造營寨,以他們的力量,最少要跟公孫瓚耗兩三年。即便公孫瓚強攻,勝負怕也是只有三七之數。”
“可是詭異的是此戰開戰之時,劉備與陳子歸忽然北上去給盧植吊唁。公孫瓚為人性格剛烈沖動,袁本初稍微一挑釁,就主動出擊,結果中伏被擊敗。”
“而青州軍卻損失不大,還趁亂擊潰了袁紹一部分兵馬。奪了半個清河國以及半個渤海郡,這里面之意,確實引人深思。”
“諸位,以劉玄德之為人,我素有所知,與公孫瓚乃為刎頸之交也,恐怕不會這般下作吧。”
見到麾下幾名謀士各抒己見,曹操忍不住反駁。
眾人說過之后,曹操也想到了問題的關鍵,只是他畢竟當初跟劉備一起討董,在關中打了足足兩年,朝夕相處,不敢說多了解,但他們之間的友情,還是知道的。
公孫瓚和劉備是幼年同窗,十多年的友誼,感情極為深厚。而且兩個人都是特別講義氣的人,劉備一聲招呼,公孫瓚立即帶著兵馬來馳援。
這樣的關系,讓曹操很難相信劉備會忽然對公孫瓚起了防備之心。
然而郭嘉卻說道:“也許劉玄德是真仁義,但公莫忘了那陳子歸是何人。陳子歸想要等伯安公駕崩之后,扶持其兄長劉玄德上位之心,幾乎人盡皆知。公想想,若袁本初敗亡,公孫瓚如何自處呀?”
曹操沉吟許久,感嘆道:“劉玄德此人,若無其四弟,身處于這亂世浮沉飄零,恐怕也不過舉著一桿所謂“仁義”大旗,無家可歸之浪蕩子爾,今日有陳子歸,真乃天命啊。”
“天命倒談不上,只能說也算是為我們創造了崛起的時機吧。”
幾人互相對視,都笑了起來。
其實相比于黃河以北的事情,至少眼下這個局面,對于兗州來說,也不失為一件好事,總要比袁紹早敗,青州氣吞天下強得多。
唯一的問題就是兗州的局面也不是很好,南面有豫州的孫堅,東面有徐州的陶謙,出路也不是很多。
不過只要有一州之地,就有了逐鹿天下的實力,總比蝸居一郡強得多。
自從去年年末給張邈寫信之后,張邈也慢慢地放下了芥蒂,主動回信,曹操和他互相通信,逐漸打消了他的顧慮,二人又開始恢復到往日的友誼。
其實誰都知道,再恢復當初的親密無間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成年人的世界,總歸是這樣,需要一條遮羞布。
幾個月下來,張邈最終答應曹操,再次歸順于他,且永遠都不會再反叛。
曹操很高興,相邀張邈在瓦亭會面,共敘舊情。
瓦亭,為屬東郡燕縣,是陳留郡與東郡的交界處,比較有意思的是,四百多年后,這里就是另外一個著名的結義地,瓦崗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