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就去后廚,吩咐廚子開始做十多人的飯菜。
等他出來的時候,劉惠又叫住他:“店家,過來一下,有些事問你。”
最近兗州稍微穩定了許多,但到底比不得十多年前的光景,飯店生意都不怎么樣,店家閑著也是閑著,就過來伺候大主顧,點頭哈腰道:“尊客還有什么吩咐?”
“我是從北面過來的商人,來南面看看貨物行情,順便瞧瞧哪些地方穩定好做生意。”
劉惠用早就準備好的說辭解釋道:“聽說兗州這兩年打仗,我還擔心南邊會很亂,怎么今日進城,看著似乎治理不錯,想問問兗州各地,都是如此嗎?”
聽到這句話,店家稍稍打量了他一下。
劉惠操的是幽州口音,他是中山國人,就在幽州邊上,從口音上來說,就能令人多信服幾分。
而且他來的時候坐的是棧車,這種車除了士子會坐以外,商人們也會常常用來當做運送貨物的貨車,符合商人的身份。
再看穿著打扮,略顯普通,也沒有什么綾羅綢緞,不過身上帶有刀劍,扈從一個個也十分兇悍。在這亂世當中商賈低調行商,財不露富,似乎也能對得上號。
最近幾個月兗州在嚴厲打擊間諜,從城門口進來的時候,都要登記造冊。官府的人也時常叮囑城內店家,小心有人打探消息,不許他們隨意透露。
店家想了想,打定主意若是這些人問城中軍營、糧倉位置什么的,守口如瓶,若真只是商人,應該也不會問這些問題。
開門做生意,迎南送北,什么人見得多了,多留個心眼不算壞事。
想到這里,店家開口說道:“去歲呂使君來了之后,除了山陽那邊偶爾會打仗以外,濟陰倒是沒有再發生過什么戰事,兗州位于中原中樞要道,南來北往都會來這里歇腳,看著人多些,倒也是平常的事情。”
劉惠“哦”了一句,又問道:“我在北面的時候,聽說呂使君曾經劫掠過冀州一些郡縣百姓的事情,兗州這邊......”
“尊客切莫多說。”
店家連忙擺手道:“呂使君來兗州之后,有李太守坐鎮中央,各類政務也不算苛刻,稅亦不高,哪有什么劫掠百姓,都是謠言罷了。”
李太守?
劉惠馬上抓住了關鍵詞,立即問道:“這位李太守是何方人也?”
店家搖搖頭:“不知道,只知是關中人士,被呂使君辟為濟陰郡守,瞧著挺年輕的,不過政務很熟稔,來往商業,勸課農桑,濟陰現在局勢能夠穩定下來,多虧了他,聽說呂使君對李郡守十分信任,大權都交在他手里。”
“哦?”
劉惠默默將這位李郡守記在心里,就不再多言語。
吃了飯,從店鋪里出來后,劉惠四處閑逛,不時找人攀談,言談間并未詢問軍事秘密,而是了解濟陰那位李太守的情況。
因為這些并不算禁忌,在花了一些錢后,劉惠很快就掌握到了一些他想要的東西,因而快過晌午,問清楚太守府的位置之后,就準備過去。
隨從蒼頭納悶道:“不去州牧府了嗎?”
“不去了。”
劉惠搖搖頭。
“哦。”
蒼頭也就沒有多問,他是袁紹派來保護劉惠的,不是出使的使臣,具體事務還是得靠劉惠來處理。
而就在劉惠滿城打聽這位李太守情況的時候,此時此刻,濟陰郡守府邸之中,“李太守”正在端詳著一封書信,細細研讀里面的內容。
這位“李太守”相貌堂堂,儀表不俗,如果有認識他的人在這里的話,就會知道,這人正是衛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