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劉備回到城池,大擺筵席,為張遼太史慈慶祝,同時整頓兵馬,準備與袁紹決一死戰。
而那邊袁紹不知道淳于瓊已死,實際上他并不是只派了一股先鋒軍,而是數股,就跟歷史上官渡之戰的時候,他派遣了好幾股兵馬襲擊白馬、延津、汲縣、獲嘉以及河內甄誠等地一樣。
包括靈縣、鄃縣、繹幕,乃至北面的修縣,甚至從渤海的南皮往南進攻高城、重合、樂陵等地,按照袁紹的打法,同樣是多面開花,四處襲擾,并不是一股腦平推。
戰爭打的是策略,袁紹實力不弱,官渡之戰他也是拿下了整個東郡,后來曹操撤退到官渡,如果不是二五仔許攸和誤事的淳于瓊,勝負還很難說。
此時此刻,繹幕縣,與鄃縣那邊,由荀攸獻計,擊敗淳于瓊不同,沮授分析了敵強我弱的形勢,選擇了示敵以弱的打法。
臨近中秋,傍晚時分,北風漸起,繹幕城外到處都能看見殘葉蕭瑟百草衰殘,一漠凋零的跡象。遠方萬籟俱寂,森林在風中搖曳,一只離群的孤雁拍打著疲憊的翅膀從城市上空掠過,留下一串悲傷的唳啼。
典韋將自己的目光從天空上那支孤雁的身上收回來,轉過頭,看到后方所有的士兵都已經打包好行囊,大量的輜重車在馬匹的牽引下緩緩離開城市,開始向著南方遷徙。
整座城池已經變成了一座空城,城里城外的百姓,不愿意走的就隨便他們,愿意走的自然是安頓到青州去。在這亂世最不缺的就是土地,缺的反而是人口。有的時候往往數百平方公里范圍的廣袤大地上,連一個鬼影子都看不見。
荒郊野外不再是野獸們的天下,也有可能變成一片鬼域。墳堆遍地,新鬼煩冤舊鬼哭,天陰雨濕聲啾啾。稍微好一點的人家還有一塊招魂幡插在墳頭,稍微差一點的就是用席子一卷,隨意丟在亂葬崗,被野獸吃掉。
南城的官道兩側,到處都是破敗的村莊和荒墳。典韋騎在馬上,沮授跟在旁邊,四處張望,忽而有士兵來報道:“將軍,軍師,敵人已經抵達了城外,離我們不足五里,我們故意讓他們的斥候看到了。”
沮授正望著滿目瘡痍的冀州微微有些出神,聽到士兵的話,回過神來道:“噢,嗯,我知道了。”
“軍師。”
典韋扭過頭,對他說道:“他們很快就會追來了,按照原定計劃行事嗎?”
沮授點點頭:“去吧。”
“好。”
典韋勒轉馬頭,往后方陣去了。
這里的士兵皆為輔兵,唯有后方壓陣的兵士有約一千戰兵。
他們之所以選擇在這里作戰,是因為官道左邊有一處連綿山脈,右側則是大量的農田、池塘以及早已沒了人煙的村莊。
村莊并非在平地上,有高矮坡度,如果敵人從村莊里繞過來,就得走狹窄逼仄的田埂道路。踩在田里過來也不是不行,但還得爬一些斜坡,十分不便。
因為這些田并非梯田,去過農村的人都知道,只要不是在特別平坦的平原上,村莊地勢稍微低一點,田地總歸是有這樣的高矮坡。
所以敵人要想進攻,就只能選擇從官道正面強攻。雖然從田里繞過來也不是不行,但卻正中沮授的計。
這邊他們開始擺陣型,那邊袁紹遣來進攻繹幕的先鋒軍就已經抵達城外。
此次領軍的乃是王摩、何茂二校尉,到了城外之后,他們看到的是一片殘破的跡象,城門大開,街上與城外空無一人,除了城樓上還在風中飄蕩,獵獵作響的劉備軍軍旗以外,整座城市,荒涼得像一座鬼城。
“怎么回事,不是說此地已經被青州軍占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