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朱儁才苦笑說道:“子歸,我知你有大才,但飯可以胡吃,話可不能亂說。即便你名威震天下,敵人也不可能因為你的一席話語而選擇投降,那張儁乂為河北望族,闔族皆在冀州,怎么可能會背叛袁紹?”
陳暮狡黠一笑:“張儁乂乃河間國鄚縣人,離幽州極近,雖然公孫伯圭未能擊敗高覽,殺入鄚縣,然袁紹也沒有派重兵在北方,他若愿意歸降,我會修書一封給公孫伯圭,令他護佑其家族。”
“沒那么簡單吧。”
朱儁忍不住說道:“如今袁紹猛攻平原,士氣正旺,怎么可能會有人選擇在這個時候叛變呢?”
“反間計!”
就在此時,楊修忽然出聲。
司馬懿和陳群如老僧坐定,沒有說話,他們其實也猜到了,但絕不會像楊修這樣愛出風頭。
陳暮臉色一沉,目光回轉過來,瞪了楊修一眼。
楊修頓時一驚,知道自己犯錯了,連忙說道:“叔父,修知罪,還請叔父責罰。”
“既在軍中,就按軍中的規矩辦,待會去自領五軍棍。”
陳暮淡淡地說道。
楊修不敢爭辯,苦著臉道:“唯。”
等陳暮教訓了楊修之后,朱儁才說道:“子歸,是否如德祖所言?”
“不錯,正是反間計爾。”
陳暮侃侃而談道:“安陽城內尚有袁譚親信辛評,若我勸其投降,他必將此事奏報袁譚,袁譚也很快會把此事告訴袁紹,袁紹必疑張郃。”
“袁紹未必會疑他吧。”
朱儁反駁道:“張郃乃是袁紹親信大將,當初被子歸你擊敗而降職處罪,如今又很快復起,可見他還是得袁紹信任。”
“若我過洹水陰襲九侯城呢?”
“陰襲九侯城?”
“正是,袁紹其實也不信任袁譚,他最喜愛的兒子乃是袁尚爾。”
陳暮說道:“所以魏郡并非是袁譚全權處置,那逢紀為監軍,坐鎮鄴城,就是在替袁紹監視袁譚,而袁譚則駐扎于九侯城,為安陽與鄴城屏障,你猜我陰襲九侯城,張郃救還是不救?”
朱儁沉思道:“九侯城可不是那么容易進攻的,周圍有武城、魏縣、平陽城等地,背后又有鄴都,周圍袁軍精銳不下四五萬之眾,孤軍深入,恐難以成事。”
陳暮笑道:“我們要的并非是把九侯城拿下,而是要看張郃怎么選擇而已。他若是救,我們中途伏擊則可。若是不救,嘿嘿。”
“若是不救,有之前勸降之言,袁紹袁譚必然更加懷疑張郃有異心,居然棄少主不顧。”
朱儁恍然大悟。
袁紹再怎么不喜歡長子,袁譚也好歹是代表袁紹坐鎮魏郡,敵人都打到城外,包圍城池,你選擇不去救主,是什么意思?
哪怕洛陽軍沒有傷到袁譚一根汗毛,這樣的態度也絕對會讓袁紹和袁譚不爽,到時必然猜忌于他。
歷史上張郃高覽是怎么被逼降的?
還不是因為他們攻不下曹軍的營寨,被郭圖中傷,導致他們不得不投降于曹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