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宗族內部人員和趙氏女家中比較熟悉的近親近鄰大多是知道此事的,因此一個敵對勢力的秦氏子忽然出現在他們身邊,只要不是傻子,趙家附近的近親近鄰都隱隱能夠猜到一些事情,明白他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不過熟人社會就是這樣,哪怕是都已經隱隱猜到。只要不是什么生死大仇,在關系非常要好的情況下,大家也愿意去裝這個糊涂,不起拆穿,就是對他最好的保護。
所以當陳暮決定開始對冀州軍將計就計,兩面包夾的時候,沉睡已久的軍情司仿佛一夜之間醒了過來,開始了他們的作戰策略。
天色才剛剛發亮,那位叫秦嚴的秦氏子就出了莊園大門,從側面來到曠野,莊園位于官道西側約一里外,側門是西門,外面有大量的田地,順著田埂往北,還有無數池塘、桑田,以及幾處不高的丘陵小山,山林茂密,附近原來還有片森林,林間樹木葳蕤,郁郁蔥蔥。
秦嚴走了約一刻鐘,終于到了三里外的丘陵小山之下,那邊有條小河,是洹水的一個支流,河岸邊草葉茂密,在一顆樹下,或站或躺了四名漢子,見到他過來,紛紛站起身。
“節從!”
“嗯。”
秦嚴點點頭。
軍情司自上而下分為五個等級,最低等是司衛,五名司衛為一組,負責一個縣的情報工作,他們的首領就是節從。
節從只對司長負責,司長負責一郡之地的情報工作,比如魏郡的司長如今就潛伏在鄴城。
然后就是令史、曹史、主記、曹掾四大主官,最后才是陳暮這個司命。
秦嚴雖然只是個節從,但負責的區域還是很大,主要是內黃以北的大片鄉亭區,上次文丑南下直奔黎陽的消息,也是他探查得知上報給陳暮。
他麾下的幾名探子都分散在各個鄉野,軍情司經費充足,每一名司衛又能繼續發展下線,因此視野覆蓋了附近幾乎所有鄉亭。
一名司衛說道:“節從,司命讓我們查到袁軍伏擊的位置,我只能查到在亭北南麓的小山一帶,具體情況不明。”
“為何不明?”
秦嚴沉聲問道。
司衛答道:“那一帶方圓數里都被袁軍哨卡攔截住,我派的鄉民都不能過去。”
秦嚴說道:“司命這次下的是死命令,必須把敵人情況摸清楚,我們死不足惜,但此事事關明公能否擊敗袁紹,事關朝廷能否收復天下,我等必須用命去搏一搏。”
“若是如此的話.......”
一名司衛想了想說道:“今早的時候,我見有大量的游騎往來于洹北亭與洹水之間的官道上,不僅官道,連各村亭鄉道,也有袁軍哨卡,恐怕要有大行動,不如去伏擊一隊哨卡,逼問情報?”
“沒那么簡單。”
秦嚴搖搖頭:“普通的哨卡士兵只是遵照上意做事,不太可能知曉袁軍的軍事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