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闌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被射塌,但確實有一定風險。
雙方還未接近,漫天的箭支就已經遮天蔽日,如果站在兩邊下方的空地上抬起頭看,就會看到密密麻麻的箭雨像是覆蓋了整個天空,讓世界都暗了下來。
城頭上的擋板打開,叮叮當當的箭支射在上面像是一塊塊釘板。在木幔的掩護下,城外的敢死隊開始沖城,紛紛開始搭建起壕溝。
緊接著刀盾手沖在最前面,頂著箭雨,越過壕溝之后,再開始搭建云梯,成片成片的士兵被射中倒在護城河里。
跟南城一樣,西城的關羽同樣在發起最猛烈的進攻,兩邊的進度甚至都差不多,已經開始準備登城。
而在東城,戰況也十分激烈。
辛評毫不猶豫地繼續下令射箭,俘虜們紛紛逃竄,又被外圍的洛陽軍用刀槍逼著,夾在中間,令人窒息般的絕望。
但還是有不少俘虜開始往北跑,陳暮也沒有派人阻止,這些人繞過東門,往洹水方向去。
激烈的戰斗持續了一個多時辰,趙云親自上陣,差點攻上了城頭。
最終還是被張郃率領敢死隊把南城門奪了下來。
整個城樓上到處都是鮮血和尸體,血液流淌得太多,在城樓上凝固成一層厚厚的粘稠紅液,殘肢碎片遍地都是,沒有人去清掃戰場,誰都抽不出空來。
張郃正在城下休息,他大口喘息著粗氣,剛才趙云殺上城頭,與他大戰了數十回合,最終還是靠著城下伏兵殺出,這才把趙云打退。
朱儁那邊有四萬人,關羽那邊有兩萬多人,再加上為了應付俘虜沖陣,辛評把大半弓手都調到了東城,導致南城和西城異常難守,每一座城門只能靠四五千人抵御一兩萬人,數倍人數差異讓他們險象環生。
“將軍,有不少咱們的兄弟從洹水邊上跑到北城門外,叫嚷著讓我們開城門放他們進去。”
一名駐守在北城門的士兵飛速過來報信。
安陽城內總共約兩萬守軍,其中有大半都在南城和西城,東城那邊辛評只有四五千人在抵抗陳暮的兩萬人馬,張郃這邊則是一萬多人,除了幾千預備役以外,北城門的守軍只有不到五百人。
之所以北城門的守軍如此稀少,是因為北城門外不到百丈就是洹水,此地地形狹窄,大規模軍隊沒法散開,不可能從這里攻上城墻,光那些攻城器械,都很難推來。
上次水淹安陽的時候,陳暮僅僅派了三艘樓船就把北城門封住,顏良造了一些投石車想打沉樓船,卻被燃燒瓶燒光,直接把北城門堵死。
因此北城門幾乎沒有什么兵力把守,哪怕洛陽軍大舉進攻,想要從這里攻上城頭,也非常不容易。
張郃喘著粗氣道:“有多少人?”
“約莫一兩千人。”
“那些洛陽軍呢?有沒有跟在他們后面?”
士兵說道:“沒有。”
“你確定是咱們的人嗎?是否是洛陽軍假扮的?”
“確定,都是冀州口音,其中還有幾人乃是大家族子弟,已經確認過了。”
“我知道了。”
張郃擺擺手:“先不放他們進來,但也別攻打他們。”
“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