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攻下潯陽城的三和人,此刻居然都有點想家了。
入冬后,還是三和更暖和。
洪州之地,簡直都能凍死人。
許多人出來,都只穿著薄薄的一件外衫,此刻偎依在民房外面,瑟瑟發抖。
王小栓對著韋一山道,“你多加點柴吧,老子要凍死了。”
“對,對,多加點柴,”
身為廉人統領的康寶,此刻也凍得直哆嗦,“下次老子肯定不來了,還是老子的三和最好。”
“對,對,再也不來了。”
王小栓咬牙附和道。
韋一山一邊加柴,一邊不屑的道,“你們啊,這點苦就受不了了?
我聽我阿娘說,再往北邊更冷呢,你們以后就不去了?”
“不去了,”王小栓蜷縮著身子,頭搖的跟撥浪鼓似得,“這些鬼地方以后誰愛去誰去,老子是不去了。”
韋一山一臉神往的道,“你還記得謝贊夫子的一首詩詞嘛,煙柳畫橋,風簾翠幕,參差十萬人家,云樹繞堤沙,怒濤卷霜雪,天塹無涯,市列珠璣,戶盈羅綺競豪奢。
說的便是江南之地,江南也是在北方,那里是天下最為富庶之地。
你確定你不去嗎?”
王小栓愣了愣神,半晌后咬牙都,“他娘的,不去才是傻子。
今天我,寒夜里看我看雪飄過,懷著冷卻了的心窩飄遠方.....”
他不自覺的開始唱起了歌。
開始有人覺得是他在抱怨,讓人聽著想笑。
但是,慢慢的開始有人跟著唱,接著是一大片,最后是方圓幾里地的民夫和官兵都跟著開始一起唱。
“原諒我這一生放蕩不羈愛自由.....”
“背棄了理想,誰人都可以.....”
這聲音響徹潯陽城。
躲在房屋中的本地洪州人,聽不懂這用三和本地土話唱的歌詞,都是有點莫名其妙。
潯陽城衙門。
燈火通明。
張勉坐在主位上,冷眼看著跪在下面的黃四方等一眾賊首。
“大人饒命!”
黃四方的腦袋磕在青石板上,隱隱已經見血。
張勉笑著道,“我本以為你是條好漢,如今這樣子,卻是太令我失望了。”
潯陽城兩萬叛軍,他只想著自己會攻下來,卻沒想到會這么容易。
而黃四方等一眾賊首,見事不可為欲從西門逃竄的時候,直接被葉秋與神算二人攔了下來。
叛軍近大半都投降了。
“大人,小的冤枉!”
黃四方大聲道,“小的是被那韓輝逼迫的!
不然他就要砍了我腦袋!”
張勉冷哼道,“屠殺白洋城、大錫城、潯陽城,也是韓輝逼迫的不成!”
黃四方正還要說話,張勉又接著道,“來人,押下去!”
這種罪行罄竹難書的,他恨不得一刀給砍了。
但是,他還是忍住了,最后還是要帶回白云城斬首示眾的。
“大人,切勿動氣,”金波遞上一杯茶笑著道,“為了這種人不值當。”
張勉抿了一口茶后,看向跪在下面的一個白面書生,“你就是路小樓?”
路小樓急忙道,“小的正是!
在下本是良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