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不可置否的點點頭道,“但是官兵和民夫不一定清楚王爺的苦心,人心要穩住,你親自去和大家解釋清楚,讓他們不要著急,家里的農活肯定耽誤不了,有人幫著收,如果信不過你我,就是信不過善大人,信不過善大人,就是信不過王爺。”
一個安撫不好,就會影響軍心。
甚至那些視財如命的民夫也會半路撂挑子,發財他們肯定想發財的,但是,讓他們把家里的糧食爛在地里,還不如殺了他們。
入夜,沈初領軍特意避開了農田,準備在山坡上安營扎寨。
山腳下的百姓,看到大軍后,早就嚇得魂不護體,早早的躲上了山去,此刻見到三和大軍上山,各個叫苦不迭,他們身后是陡峭的懸崖,實在是躲無可躲。
此刻全部蜷縮在一起,耀眼的火把下沈初朝著他們越來越近的,他們愈發心驚膽戰。
沈初拱手道,“各位,我等乃是三和官兵,途經寶地,自然秋毫無犯,大家還是早早地下山去吧,該干嘛干嘛。
如有不遵紀律的官兵,也歡迎各位來申訴。”
百姓們將信將疑。
特別是那些老人,他們這一輩子經歷的事情太多了,官差尚且如狼似虎,更何況過境的官兵?
沈初走到一處婦女跟前,看了一眼她懷里茫然大哭的孩子,笑著道,“孩子大概也餓了,在山上又沒什么吃食,還是早點回去吧。
各位不必生疑,我等兵強馬壯,要是對各位有歹意,恐怕也不會跟著你們好好說話,還是早點走吧,莫讓我反悔。”
眾人覺得這話在理,有一個人帶頭,后面的人也陸陸續續跟上了。
下山后,各個緊閉門戶,閉門不出。
“大人,這些都是刁蠻之輩,”
紀卓笑著道,“無需對他們這么客氣的。”
沈初冷哼道,“紀大人,你恐怕忘記了王爺的教誨了,沒有百姓支持的軍隊,永遠都是烏合之眾。”
按照王爺改革的“軍師旅團營”軍制,他應該稱紀卓為紀師長,紀卓稱呼他為軍長。
但是,大家長久以來養成的習慣不是那么容易改變的。
還是按照舊制在稱呼,好在王爺沒有計較,他們一直就這樣。
紀卓噗通跪下道,“卑職知錯,一定謹遵王爺教誨。”
沈初接著道,“有些事情做了不一定有結果,但是不做,一定沒結果。”
這是王爺的原話。
“卑職明白了。”
紀卓低著頭道。
沈初接著道,“金波的前軍到哪里了?”
紀卓道,“探馬回報,那幫子民夫打跑了晉王的一支官兵,金波一路暢通無阻,距離安康城已經不足十里地了。”
沈初嘆氣道,“這幫子民夫真是讓人不省心啊。”
王大海突然從林子里跑出來道,“大人,何大人傳信來了。”
沈初急忙把書信拿在手里,借著火堆看完了。
紀卓問,“大人,何大人的意思是?”
沈初道,“傳令下去,按兵不動,靜候王爺。”
“是!”
紀卓急忙跑下了山。
安康城。
三朝古都,城墻高達三丈有余,綿延幾十里地。
此刻安康城的各個城門緊閉,城外一頂又一頂帳篷,一堆又一堆火堆,一眼望不到盡頭。
城墻上同樣一堆又一堆的火堆,軍士披堅執銳,枕戈待旦。
皇宮內,燈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