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道,“有屁趕緊放,再這么吞吞吐吐的,本王拿你的腦袋祭旗。”
他如今也理解了老十二的無奈。
陳敬之這種人滑不留手的,想殺了他,真的找不出什么好理由啊!
而且,這人貪官不假,可也確實是能吏,萬事辦的妥帖,用著順手,也舍不得殺!
所以,真的越想越氣。
“王爺,”
陳敬之低眉順眼的道,“這些還只是安康城里的,如果過些日子消息傳了出去,想必人會更多,到時候鬧開來,倒是愈發不好收拾了。”
梁國立國兩百余年,皇子皇孫不計其數,從一出生,就一輩子啥也不用干,全由國庫養著。
軍餉可以不發,但是,這宗親的俸祿是不能少的。
想當初,在朝廷最困難的時候,德隆皇帝還小心翼翼的找過一些宗親,力勸眾他們辭祿,減少祿米,但根本沒人搭理。
德隆皇帝連自己親兄弟殺起來都毫不手軟,但是對這些宗親,卻是無能為力。
之后,財政愈發空虛,無論是內庫,還是外庫,皆無力再發俸祿,便慢慢變成了拖欠。
但是,德隆皇帝也沒膽子說直接取消啊!
擅改祖制,動搖國本。
他對林逸真的有很強的怨念,反正這俸祿已經在拖欠,可以不發!
大家心照不宣就是了!
如今大招旗鼓的下圣旨,這么多宗親進都城來鬧,可怎么收場?
“哼,本王借他們十個膽子他們也不敢來,”
林逸得意的道,“除非真有傻子不知道本王的威名,敢跟本王較勁。
你們當本王手里的刀是擺設嗎?
只要刀在本王手里,本王說的就是真理,不容置喙。”
無論是洪州還是岳州、南州、江南,是個人都曉得他的厲害,也就他回安康城時日太短,還沒有形成有效威懾。
“王爺,如此行事,確實牽連甚大。”
陳敬之一臉憂心忡忡的樣子。
“革故鼎新不是請客吃飯,不是做詩詞文章,不能那樣溫溫吞吞,文質彬彬,那樣溫良恭讓,”
林逸漫不經心的道,“必然要行雷霆之勢,不光是本王的宗親,就連那些地主老財,本王也不會放過。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種情勢再繼續下去,到時候這天下更難以為繼。
本王寧愿這得罪這些勛貴,也不能得罪百姓。”
由貴戚、勛臣、宦官、官僚、舉貢、生監、吏胥等組成的紳衿集團,不但享有賦役上的特權和豁免權,而且犯事后不與庶民同罪。
他們是不正當競爭體系下的產物和受益者,養尊處優、濫用權力,以權謀私、思想僵化。
為了維護從舊制中既得的利益,反對一切實質性的改革。
林逸不能容忍!
這個社會要發展,要進步,必須對他們下刀子。
否則,只做流于表面的政治動作,沒有任何用處。
“王爺英明!
分王子弟,殆遍天下,不任以事而厚予之祿、趣欲使瓜瓞綿延,蕃昌鴻茂,竭天下之力,不足以贍哉,”
一直站在林逸身后的宇伯須突然高聲道,“待夫問而后辨,推而后通,則必有煩阻之患、留滯之虞。
若圖之于早,定之于素,則一日之間,官號法制,一新于上,而彝倫庶政,敘行于下,內外遠近,雖易視改聽,而持循安習,無異于常。”
林逸白了他一眼道,“宇將軍,你可是武將。”
這么一長串話,他根本沒聽懂。
但是聯系前后文和他的語氣,林逸大概能猜出來,這是恭維自己的話。
馬進突然高聲道,“啟稟王爺,宇將軍乃進士出身。”
“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