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毅在老十二的注視下不好意思的擦拭了一下眼角,然后嘆氣道,“人人都想以天地為棋盤,眾生為弈子,英雄豪杰,不死不休。
卻不知道自己才是那顆棋子。
何其可悲可嘆。”
說完之后,坐在椅子上,端著茶盞,微閉著眼睛,不再發一言。
老十二沉吟了一下道,“不對,外祖父大人,你是在故意騙我是不是?
本王可是你親外孫,你這么騙我,對你有什么好處?”
唐毅見老十二語帶憤恨,一臉不解的道,“王爺何出此言,老夫實話實說,不敢欺瞞王爺,王爺要是有什么話,不妨直說。”
老十二笑著道,“父皇下令,何謹領命屠了公主府滿門,包括剛剛蹣跚學步的孩子,這在朝中不是什么秘密。
長公主對父皇恨之入骨,恨不得殺光皇室所有人。
這是大家都知道的!
而且,當時這唐勛任五軍斷事官,自然比這什么唐門門主風光多了,怎么可能去與這唐缺爭,寂照庵沒有殺他的道理!”
“哈哈,”
唐毅突然大笑道,“原來王爺懷疑的是這個,可是王爺得知道,巴塘門的門主不光是門主。
王爺與老夫是至親,如果王爺愿意聽,老夫即使是拼了這條老命,也說與王爺這其中的關節。”
“行了,”
老十二趕忙呵斥道,“不用說了,我知道也是無益。”
他想到了傳說中的寂照庵銀庫。
關于宮中的事情,他并不是一無所知的。
特別是樂齡公主與寂照庵銀庫的關系!
如果傳聞是真的,唐勛身為長公主駙馬,如果真做了巴塘門門主,既有錢又有權,無論是寂照庵,還是他父皇,恐怕都不樂意見到。
“王爺英明,”
唐毅再次站起躬身道,“不過有一件事讓王爺知道是無礙的,圣上剛登基的前一晚,我乃靜寬進宮免圣,十日后,有人告發唐勛密謀謀反,何謹親自領兵圍了公主府。
公主雖然天縱奇才,其時別說大宗師,就連六品都未入。
可同唐勛不一樣,亦是九品!
想當年,聶友道一劍行空神鬼懼,如果唐勛要出安康城,何人能攔得住?
九品不是一般人可以抵擋的。
廷衛盡管高手眾多,也許能攔得住長公主吧,可是想留住我我那兄長唐勛,無異于癡人說夢!”
老十二嘗試著猜測道,“劉朝元?
他是大宗師,想留一個九品,肯定沒有問題的。”
他能想到的宮中高手只有劉朝元和文昭儀。
而文昭儀久居冷宮,估計不會摻合這樣的事情。
劉朝元有重大的作案嫌疑!
“王爺,錯了,”
唐毅恨聲道,“是靜寬,能留得住唐勛的只有靜寬。”
唐毅搖頭道,“彼時這劉朝元只是個九品,依他的本事想留住我那兄弟,完全不可能的。
而文昭儀與我等井水不犯河水,沒有殺他的道理。”
老十二好奇的道,“聽你這意思,你與長公主都沒有親眼看見殺唐勛的兄弟?”
也就是他的便宜叔外祖父!
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他的便宜外家是巴塘門的人,自己有生之年會與巴塘門產生糾葛!
他的母妃肯定是知道的,只是為什么從來不與他說呢?
如果他早點知道,是不是可以作為倚仗,不至于落到如今這步田地?
“不錯,一起誒皆是猜測,不過當時在安康城的人,除了寂照庵的靜寬,無人能殺得了唐勛!”
唐毅用非常肯定的語氣道,“如果不是靜寬,他想走,安康城也沒有人能留住他!”
老十二想了想后,并不愿意在這種問題上與他多做糾纏,因為并無實際的益處。
而且,他也在盡力壓抑自己的好奇心,知道的越多,煩惱也就越多。